“大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陈文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又搭上了吏部魏大人。再说,您和陈文之间, 也没红过脸啊, 真算起来, 也不算结怨。”师爷还是知道他家大人和陈文之间的恩怨的。也知道, 他家大人派人盯梢陈文, 专为吃瓜看笑话。
这意思就是希望双方和解了。
县令皱了皱眉,“这种脏活儿, 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想着让我帮他办了,就凭他空着手来么?”
对自己的心腹,县令了悄藏着揶着的,说得很直白。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就是京城的高门子弟, 在外头来求人办事, 好歹都会送点见面礼的。陈文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想让他沾一身泥,呸!等他做到高官的时候再说吧。
师爷被噎了一下, “大人, 有些人,想让你好未必容易,想让你坏,可是容易得很。万一他回京后,跟魏大人叨叨两句, 恐怕大人考评上………”
县令犹豫的也是这个。
“可是,这陈文跟周家的事儿,也确实是遭了天谴了的。你别忘记了,自打他家大火时,县里的人就猜到了他在京城另娶的事儿了。”结果,陈文回来大家一问,果然如此。
不论多大的火,见了雨就灭了。偏陈文家是,是大雨时起的火。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师爷一听,也是一阵沉默,也是,这魏大人和老天爷之间………不好取舍啊。
“陈文都要另娶了,这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这怎么非要要儿子呢?高门大户的,不受宠的孩子流放到乡下的也不是没有。”县令不解。周家不缺钱,装个糊涂也就过去了,怎么着也是周家的亲外孙,亲娘又在,周氏在娘家也挺受看重的,怎么着,孩子也不至于受了委屈。连这道都省了。
“呵呵,大人您这就不知道了。这陈文,明明是缺银子了啊。周家把陈文赶出来的时候,陈文可是身无身文,他以前的小厮都回了周家,就是想当衣服,衣服都是粗麻的,当不了几文钱。再说,就这么一身,他当了,马上就没得穿了。说来周家也够狠的啊。”师爷也有些幸灾乐祸。
“搁谁家遇到陈文这种货色不得生气。没中状元前,千好万好的。还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我当时还真以为这货人品高贵呢,还高看了他两眼,没想到,呵呵……”是嫌他这个县令官职太低,给不了太多助力。
想到这个,县令还是忍不住想问候陈文的祖宗十八代。
“要不,大人送他点仪程,赶紧打发他走得了。”师爷建议道。还是那句话,怨家宜解不宜结。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晕过去了。”突然,县衙后院传来一声嘶嚎,在屋里等待的陈文连忙跑出去看个究竟,刚跑到屋门口,一嬷嬷走了过来,见到陈文深施一礼。
“陈大人,不好意思,我家大人晕倒了,今天不能做陪了,失礼了。”
陈文顿时感觉心脚发凉。这嬷嬷的意思就是送客了,今天白来了。明摆着,县令大人这是做戏,故意敷衍他。
陈文在心里问候了县令大人的十八代祖宗。太不讲究了些!
就算是不打算帮他要回儿子,也应该知道,他要去京城赴任了,好歹送点仪程啊,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啊。
完了,今儿这趟白来了。
“陈大人。”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给陈文施了一礼。
“哦,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喊叫,你家大人…………”
“实在抱歉,我家大人刚才突然晕到了。好在已经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怎么说?”
“现在大夫已是开了药,大人睡下了。我家夫人说今天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陈大人过几天就要去京城赴任了吧,这二十两银子还请陈大人笑纲,是我家老爷送大人的仪程。”
这要搁以前,这二十两银子,连陈文的一身衣裳都不够。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省得着,怎么着也能到京城了,这趟也算没白来。
二十两银子当然不算多,所谓穷家富路,这时候,王夫子慷慨解囊,给陈文赞助了五十两。另外,还花钱给陈文买了一个小厮。
和陈文依依挥别后,王夫子的儿子王立不满地道,“爹,这五十两银子,可是咱家的多半家产了。”
老爹给陈文钱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不过他也明白,既然老爹说出来了,他说反对的话,就是彻底得罪人了。现在陈文不是走了么,他还是要抱怨一下的。
“立儿,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就是咱们锦上添花的时候了。”王夫子捋着胡子教导自己的儿子。
“周老爷对他多好,结果,他用着周家的嫁妆读了书结果,一朝中了状元就过河拆桥了,我看呐,这就是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