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完树,容恒深吸一口气,吁出,转头倚靠在树上,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一脸受伤。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落在容恒眼底,却都是方才苏清仰起头来看他的那亮闪闪的眼睛。 很亮,一直亮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沉默了许久,容恒如同缴械一般叹出一口气,嗓音暗哑道:“本王就比不上那个杨子令吗?” 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小孩子一样的委屈和失落。 长青眉心一皱,瞬间福至心灵,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殿下,奴才倒是觉得您想多了。”长青安抚道。 容恒嘴角挂着苦笑,摇头,“不会,她提起杨子令,眼底都在发光。” 长青便道:“也许只是把杨子令当做亲人一样的存在呢?比如说大哥什么的!” 容恒继续苦笑,那种苦涩,透过他的肉体,直抵灵魂深处,“亲人之间,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颤抖着吸了口气,说出最不愿意说出的话,“只有相爱的人,念到对方,才会有那种克制不住的神采奕奕。” 长青…… 无力看了他家殿下一眼。 相爱的人……说的好像您是个情场老手一样。 作为容恒的感情专家,长青抱臂托腮,给容恒认真分析,“殿下,奴才还是觉得您想多了,若是王妃心里真的喜欢杨子令,您觉得,凭着王妃的性子,当初成亲能那么顺利?” 苏清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如果她真的与杨子令有什么约定的话,纵然圣旨赐婚,她应该也有法子拒婚吧。 容恒不由神色微动。 长青见他听进去了,再接再厉,“再说,福星也说了,杨子令根本不知道王妃是女儿身,要是这样,他还爱慕王妃,那他就是个断袖,就更不足为惧了。” 容恒动了动眉心,“万一他暗戳戳的知道不说呢?” 长青…… 暗戳戳这个词,形容的是您吧! 不过,作为感情专家,长青很专业的回答道:“殿下您想,就算当时王妃被圣旨赐婚,杨子令不在京都,可他如果真的和王妃有什么,便是天涯海角他也能得了消息,得了消息却无动于衷,您觉得这是爱情吗?就算是爱情,也是经不住考验的爱情,是纸老虎。” 容恒偏头,认真的思考长青的话,“有点道理。” 长青顿时面容一松,嘚瑟上身,“是吧,所以啊,殿下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杨子令和王妃,就是战友情。” 顿了一下,长青一面自我肯定的点头,一面郑重其事的补充,“殿下,这种战友情呢,往往要比其他情谊更深厚些,毕竟一起出生入死,有的甚至能超过血脉亲情,王妃从入军营就是杨子令在照拂,六年的感情,肯定匪浅。” 容恒也跟着点了点头。 长青见容恒听得进去,松下一口气,可他刚刚一松气,就见容恒情绪似乎不太对。 他家殿下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难看。 长青…… 恋爱中的男人,思路都这么诡异吗? “殿下?”长青试探的唤了一声。 容恒痛苦的以头抵靠着树干,长长一叹,“现在,也就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了。” 长青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 “是苏清在单相思,她深爱着杨子令,只是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无法表白。”容恒痛苦的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长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殿下,您就不能乐观点?” 容恒摇头,“怎么乐观!苏清这么优秀的女子,她心悦谁,难道对方还有不同意的?之前杨子令是不明真相,等他知道真相了,苏清再一表白……” 深吸一口气,容恒说不下去。 长青忧愁的看着他家殿下,语重心长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您喜欢王妃这样的,可未必别人也喜欢啊,也许杨子令喜欢宁侧妃那种的呢?” 容恒顿时用一种吃了苍蝇的表情看向长青,“正常人谁会喜欢那种的!” 长青…… 人家宁侧妃虽然心眼坏了点,手段卑鄙了点,可从表面看起来,那是可圈可点的大家闺秀好不好。 一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表面! 对于已经芳心暗许的他家殿下,长青只得迂回劝慰,“殿下,这么说吧,就算王妃喜欢杨子令,难道您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吗?您就不能在杨子令回来之前,让王妃移情别恋?这点本事,您都没有?!” 那种质问,铿锵有力。 容恒顿时脸一沉,狠狠瞪向长青。 长青肩头一耸,双手一摊,“实话而已,您要是没有这个勇气和本事,趁早,就算是王妃不喜欢杨子令,估计也不会喜欢您的,长痛不如短痛……” “谁说本王不行!” 长青的话没有说完,容恒蹭的站直,转头朝正房方向就走,“只要是本王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长青朝着容恒的背影贱贱一笑。 小样,我伺候你十几年,还不知道老虎毛怎么捋! “殿下,前路坎坷啊!”贱笑一敛,长青追上去,一脸担心的提醒容恒。 容恒斜着眼瞪了长青一眼,“我意已决!” 等容恒再次折返回正房的时候,福星已经照拂苏清睡下,刚从正屋出来,就见容恒进院。 福星一脸凶神恶煞冲过去,指着容恒质问,“你灌了我家主子多少酒?你是何居心?” 什么尊卑之别,在福星眼里统统不存在。 她家主子才是老大! 面对强势的福星,长青居然一点不震惊她的胆大和无礼,而是带着一脸好奇看向容恒。 他也很想知道,他家殿下到底怎么把王妃灌醉而自己个全身而退的。 那可是战无不胜的苏清啊! 容恒…… 作为皇子,虽然前几年一直不被众人当回事,可被如此质问,还是第一次。 脸一沉,容恒看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