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b市的晚上黑得早,警局的门口树叶婆娑,周围人来人往,过来好几只流浪狗往警局里凑。
警局有几个小姑娘很喜欢毛孩子,身上习惯放几根火腿肠,有空的时候会喂上几根。
岑如心做完笔录,手上拿着根从警察姐姐那里借的火腿,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喂一只黄色的流浪狗,身边的苏蔚蹲在她旁边,接过来半根。
苏蔚有些担心:“宥白什么时候才结束啊,有点担心他的手。”
岑如心摇了摇头,手上最后一点火腿喂完了,狗狗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清脆地叫声,像是在安慰两个人,然后又埋下脑袋,吃着地上火腿肠,尾巴欢快地摇出重影。
苏蔚实在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巧,和那个软饭男在一家吃饭,唉,一会儿俞闫来了,咱们俩怎么说?”
岑如心自责地咬着唇:“是我的错,我好好跟他们道歉去。”
她那时刚上完厕所,往回走的时候服务员正在上菜,她随意瞟了一眼,发现骗钱的软饭男正坐在里面,她便又倒回去,偷偷录音想听听他是不是在说自己的坏话。
谁知仔细一听,发现是在商量该怎么把她拖走,那软饭男还在饭桌上不停贬低她,对着那几个人一口一个‘哥’,让他们记得录像。
她那个火爆性子,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开门就准备揍他们一顿,毕竟是学了近二十年的散打,她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时宥白却……
岑如心很是自责,不停扣着自己的指甲,时宥白被带到医院验伤去了,幸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将他们的话完完全全都录了下来,这桩案子便有了新的定义。
苏蔚看着她这副样子,安慰道:“你别这样,宥白现在肯定很庆幸,要是他没把你推开,你的脑袋可保不住。”
岑如心受不得安慰,一听见眼泪就哗哗掉:“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正在往b市赶,肯定不会放过那群人的。”
苏蔚点了点头,毕竟是唯一的宝贝女儿,受了这样的罪,肯定是生气又着急。
不过他觉得,俞闫下手会更重。
刚这么想着,警察局门口突然进来了一辆车,打着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岑如心和苏蔚拿手挡了挡,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下车跑过来的是俞闫,他此刻衣服凌乱,满脸慌张,“他在哪?”
苏蔚赶紧回:“在验伤。”
俞闫胡乱点了点头,又准备回到车上去。
“唉,你等等,宥白很快就过来了!”苏蔚赶紧喊道,怕俞闫和时宥白的车错过。
俞闫又停下,转过身问:“他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苏蔚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慌乱的俞闫,和平时有条不紊的形象相差甚远,一身得体的西装皱皱巴巴,显然是从公司急忙赶过来的。
“被砸到了手臂。”
俞闫心神不宁,停好车的丁特助从车上下来,赶到俞闫身边了,对着一边的苏蔚和岑如心点头示意,又对着老板说:
“已经安排好了律师,正在赶来的路上,夫人的伤势怎么样?”
俞闫摇了摇头,片刻间又恢复冷静,面容严肃:“多叫几个律师来,对了,查到那几个人是谁了吗?”
丁特助拿出手机,点了点头:“查到了,那群人原先是收高利贷的,有次下手重了,进去蹲了几年,最近才放出来,出来后做了打手,那个买家叫王越扬,没什么工作,被富婆包养着,不过前几天被踹了……”
丁特助看向沉默不语的岑如心,继续说着:“他脚踏两条船被岑小姐发现,那富婆也觉得膈应就被踹了,所以怀恨在心,准备买通几个人伤害岑小姐。”
岑如心低着头,“对不起。”
俞闫偏过头看向她,眼神冷冷的,没有开口说话。
岑如心继续认错:“我不应该这么冲动,害得宥宥受伤。”
苏蔚和丁特助大气都不敢喘,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们都是知道俞闫有多重视时宥白,生怕磕着一点,这次又受这么重的伤,俞闫怕是心都要碎了。
丁特助想起俞闫不要命地开车法,吓得他赶紧劝着他换了驾驶位,否则两个人还能不能安全抵达警局还未可知。
俞闫绷着一颗心,脸色发青,但又想到岑如心是宥宥的好友,地位更是比自己高的多,何况,时宥白是自愿为她挡的。
小时候的他就在想,为什么时宥白身边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到现在了他还在想,为什么宥宥身边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和他们可不一样,他绝对不会让宥宥受伤,一点点都不会。
他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你不该跟我道歉。”
气氛僵持不下,岑如心更是脸色发白,手紧紧攥着衣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蔚只好出声帮岑如心说话:“俞闫哥,别担心,宥白躲得也很快,应该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