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说:“咱村长家那亲戚家出事了。”
正在看账本的清言手上动作一顿,默默收起了账本,也过来听着了。
秋娘问道:“你是说那个杨家?”
三幺点头,“我今早进城门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好多人围在城墙那边看什么呢,我着急办事,就没去看。后来等我进了城,路过县衙门口时,就见那边围的人更多,还听见有人在人群里敲锣打鼓的哭着喊冤。”
“这跟杨家有什么关系?”秋娘不解地问道。
三幺说:“我是忍不住好奇,就过去看了看,听周围人说,昨晚县城好多地方被被贴了陈冤状,连县衙门口都有,我去看的时候已经都被扯掉了,但好多人都看到了,说那上面写着杨怀罪大恶极,害死了好几l人。”
“今天在县衙门口闹事的就是那杨怀的表嫂家里的,据说是看了那状纸才知道自家人是被杨怀害死的,之前被砍头的奴仆不过是替罪羊,那家人也是县里的富户,不是好相与的,所以才敢去县衙大张旗鼓地伸冤。”
秋娘说:“想不到还有这
事,如果是真的,那人看着人模人样,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花妮也迟疑地说:“那人看着儒儒雅雅的,也不像能做这事的啊!”
三幺说:“听说姓杨的就要娶亲了,新娘子是郡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下子恐怕是要黄了。”
秋娘说:“如果是真的,黄了也好,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嫁了他就是跳进了火坑了。”
两人唠了一会,三幺歇过劲儿来了,就先回村子了。
秋娘听完了热闹,也就忘了这码事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清言去了二楼仓库,在里面坐了一会,低头琢磨这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间想不明白。
而在一楼的花妮,这会也反常地有些心神不宁。
刚才听了三幺说的事,她突然就想起另一件事来。
那得是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之前了,有一天她从店里往家走,半路上竟碰到了清言掌柜家的男人。
她以为是偶然碰见的,那人却是直奔她来。
清言掌柜那段时间生病在家歇了几l日,听说是受了惊吓,花妮还纳闷是被什么吓到了,回头掌柜的再来就听说他有了身子,她就没当回事儿了。
那天应该是清言掌柜的没来的第三天,邱鹤年仔细问了她清言掌柜的病前那日,店里都来了什么人,他都和谁说了话。
花妮见他神色郑重,就回忆着一一说了。
现在回想,花妮才想起来,当时她提到那杨公子时,邱鹤年的神色似乎有了一瞬的变化,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邱鹤年问完了,嘱咐她不要和人说自己找过她,花妮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便答应了。
花妮隐约觉得不太对,可她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荒谬,想来想去还是晃了晃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声喃喃道:“不可能的,就胡思乱想!”
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哪有胆子做得了那么大的事,何况清言掌柜的被吓到也不一定和那杨公子有关,那人就算是个坏种,那日也并没做什么过分之事。花妮觉得自己纯粹想多了。
晚上,清言和邱鹤年提起了这事,说:“这下子杨家那边应该不好办了,闹的这么沸沸扬扬,县衙那边再想包庇他,也得有顾虑了。”
邱鹤年摇了摇头,道:“想扳倒杨怀没那么简单,县衙里有人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完了,另一个也得完,一定会下死力气保他。”
清言有点失望,说:“那就拿他没办法了?”
闻言,邱鹤年没吭声,清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邱鹤年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眼皮遮住了眸子中的神色。
昨天晚上,清言半夜起夜,出了屋门时,发现邱鹤年站在院子里。
晚上虽有月光,但视线还是不清晰的,清言睡得又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所以,他没注意到,邱鹤年的鞋上沾了泥,栓在不远处的小枣的四只蹄子上,也都是泥。
昨天上午下了一场春雨,到下午又晴了,但到了晚上,地势稍微低洼的地方还是一洼一洼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