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吐在脚盆里。
之后他把脏水倒了,洗了盆子,调了温水,把脚盆放到床下,坐在矮凳上挽起袖子给他洗脚。
清言双脚也是白白嫩嫩的,只是在镇上开店后,他来回走得多了,脚底有了薄薄一层茧子。
邱鹤年粗糙的指腹在那层茧子上摸了又摸,清言痒得直躲。
邱鹤年抬头看他,说:“这两日得空我便去找刘猎户,他是看牲口的好手,得尽快把马匹买回来。”
清言“嗯”了一声。
邱鹤年又说:“到时候要去县里,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清言想了想,说:“我想吃荷香斋的酸枣糕。”
邱鹤年点了点头,说:“好。”
他低下头,专心帮清言洗脚,洗完以后,用布巾擦干了,却并没放手,而是用双手掌心托着那双白皙秀气的脚,定睛看着。
清言有点别扭地挪了挪屁股,问道:“看什么?”
邱鹤年说:“好看。”
清言脸蛋上又飞上了红晕。
粗糙的拇指摩挲着一根根脚指头,经过趾缝时,清言就觉得从下往上传上来一丝酥麻,不大会工夫,
() 他的眼睛就湿润了。
在邱鹤年的拇指又一次碰到那里时,清言实在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男人听见了动静,抬眸向他看了过来,与他那双湿润的眼睛对上了。
清言羞窘地看着他,邱鹤年将他双脚放回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双手撑在床褥上,看着他轻声说:“清言,我们得忍一忍,大夫说,头三个月不能行房。”
清言捂住脸,“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邱鹤年笑着在他手背上亲了亲,说:“好好,是我有那个意思,不是你。”
清言以为他在调侃自己,放下手,想再给自己辩驳一句,却在看清对方的眼神时,发现男人其实并没在开玩笑,他愣了一下,继而羞赧地低下头去,说:“只还有一个半月,熬不住的话,我可以……,”说着,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邱鹤年当然不可能让还病着的他为自己做什么,他摸了摸清言的脸颊,问道:“想听我读书吗?”
清言点了点头。
邱鹤年便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从抽屉里找了本清言喜欢的游记读了起来。
等两人都困了,邱鹤年让清言躺下,给他盖了被子。
清言双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幻想着这小东西的样子,渐渐就睡着了。
邱鹤年将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弄开,又在他额上亲了亲。
他看了清言半晌,下床将油灯熄了,回到床上后,他在黑暗中躺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
第二日,清言早早就醒了,可能是有了身孕的喜悦冲淡了他的恐惧情绪,也可能是老郎中给开的药起了作用,这一晚上他睡得很好。
前一夜,他有时在梦里变成了刘湘,拼死挣扎也没能从冰冷、潮湿、沉重的泥土里逃离。
有时又变成了原主,看着自己被杨怀扔进深坑里,杨怀狞笑着一锹锹往他身上填土,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任凭原主如何求饶哀嚎,他不但不心软,反倒开心得双眼放光,状若癫狂。
等土埋到了原主的肩膀,他放下了锹,要原主陪自己说话。
原主本以为还有生的希望,那杨怀却像在回味似的,一桩桩一件件讲他小时候是怎么把小猫小狗活埋进土里的,后来少年时期又是怎么把他偷偷喜欢已久、却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远房表嫂糟蹋了,过后又是怎么报复性地活埋掉的。
那次的事,是他爹娘花了些钱财给平下来的,家里一个奴仆替他顶了罪。
成人以后,杨怀虽好色,却从不逛窑子,也对寻常年轻女子和哥儿没什么兴趣,眼睛只往那成了亲的良家媳妇和夫郎身上瞄,看中了总要使各种手段弄到手。
他有钱有貌,基本不会有人不动心。
玩腻了就给点银钱甩开都是好的,有的不知道哪里忤逆了他,就要招致祸端。
那表嫂是第一个,刘湘却不是第二个。
杨家这一代只有这一个男子,除了有这种恶癖以外,其他方面都是好的,家里生意也做得青出于蓝,再者现在他有自己的关系和人脉了,不再需要爹娘给擦屁股,家里也就不管了,而且就算管也管不住了。
原主听得浑身发冷,他知道了这么多,杨怀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原主不再求饶,而是破口大骂,那杨怀哈哈大笑着,又拿起铁锹,将整个坑给添埋平了。
原主那和清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灰败死白,定格在痛苦地张着嘴的画面上。
清言的梦每每到这里就结束了。
等他醒来时,他更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他在意识中看到的,属于原主的未来,也可能是被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