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看着桌上三枚铜钱,面色一变,而后皱眉若有所思。
对面一名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见状也跟着面色凝重起来,片刻之后,见老者将铜钱收了起来,他这才开口询问。
“可是有变?”男子疑惑地问。
老者点头,“看不透!”
男子大吃一惊,“怎会?”
大长老乃是族中卜算最为精通之人,他的钱筮法从未出错过,也从未有过卜算不出的时候。
“算不出,此子当真是奇怪。”老者沉思良久之后,又道:“其实这世上也有这样的人,你可听过气运之子?”
男子很是诧异,“难道那孩子就是?”
老者摇了摇头,“说不准!只是祖上记载过,然族中并未有人见过。不过此子的命数似乎有过变数,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那他会不会对咱们有所妨碍?”男子连忙问道。
“福祸相依,就看溪儿如何应对了。”老者叹了口气道。
“您之前不是说溪儿是族中最有希望的吗?咱们孟氏一族崛起的希望就寄托在溪儿身上,难道还有变不成?”
“从一个月前看的卦象的确如此,可今日再卜一卦,却是有变了。”
老者心中思忖,又接着道:“大概是因为他碰上了此子,而此子的命数似乎有些蹊跷,因此受了些影响。”
他也只能这般分析,这种卦象当真是前所未见。
“什么?难道那孩子的命数会影响周边之人吗?”男子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他的命数时常在变,因此身边之人的命数也会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吗?”
“之前变过,可之后会不会再变,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卦象显示不出。不过他身边之人的确受他影响,这影响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老者只能探查到这么多,此刻已是心事重重。
“那溪儿呢?他碰上了这孩子,咱们之前的努力会不会前功尽弃?”
男子十分担忧,此刻哪里还有心情下棋?
“势必要受影响的,只是不知这影响是好是坏,因此刚才老夫说祸福相依。”
老者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定了定心神。
“那就让溪儿离他远一些,不碰上,应该不会再受他影响了吧?”
男子猛然抬头,觉得那孩子还是避而远之为妙。
“晚了!”老者摇了摇头,“他们的命数已经有了牵连,即便是避而远之,也会牵扯上,避无可避。”
男子闻言心中纷乱,他沉吟了片刻,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目光中突然迸发出厉芒,而后道:“那就杀了他!”
老者闻言便是一惊,可随后却思量起了男子的话来。
男子见老者又掏出那三枚铜钱开始占卜,也不敢打扰。
片刻之后,老者见了卦象不禁大惊失色,同时心疾隐隐有些发作,他立刻捂住了胸口。
见着老者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男子了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大长老,您无事吧?可是心疾又发作?您的药丸呢?”
老者连忙颤抖着双手,从袖中掏出一只青色的瓷瓶。
男子立刻接了过去,从瓷瓶中倒出一枚黑色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喂入老者的口中。
老者急促地喘息着,过了片刻,才觉得身子舒坦了些。
“刚才的卦象依旧是看不透,不能再算他了。”
老者摆了摆手,心中明白,再怎么算,也不会有答案了。
“那侄儿刚才的建议,到底是否可行?”男子见老者恢复了些,便不甘心地问道。
老者摇头,“不知!老夫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你一次未得逞,说不定就要受到反噬,对咱们孟氏就是灭顶之灾。”
“您难道觉得他就是气运之子吗?”男子面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这明明只存在与传说。
“气运之子只是个传说,谁都不曾碰到过。即便是真龙天子,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算。可气运之子,那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存在。”
老者缓了缓神,接着道:“族中古籍上的记载,也很是玄妙。只道捉摸不透,却并未详说。”
男子沉默了,此子当真棘手。
“此次比斗,即便不如人意,但也不可太过苛责!你平日里对他管教严厉,可他也不过才十四岁,失了母亲本就性情有些执拗,你再过多苛责,难免影响他的性情。”
大长老想到了孟令溪,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肩负着族中重任,于是劝道。
孟顺林点了点头,“多勉励,或许更有成效。”
听到脚步声自院外传来,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收起了桌上的铜钱。
孟令溪在院门前站定,看了一眼在榕树下坐着对弈的二人,心中一阵惶然。
族中对他的教导十分严苛,从四岁开始启蒙,一共三名族中长老亲自教导,每日的谆谆教导犹在耳边。
族中长辈皆言他在读书上很有天赋,乃是天之骄子。
这几年他一直跟着族老在外游学,与人比斗不下数十场,其实在江南一带已经小有名气了。
只是之前未回过北地,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