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个杨丁,他爹娘说,他昨儿下晌去了山里狩猎,竟是一夜未归。他爹娘也不当回事,咱们还得帮着在山上找人。”
苏轶昭有些疑惑,“不是说醉了?怎么还上山?他爹娘带来了吗?”
“带来了!此刻就在戒律阁呢!”这衙役也是个话唠,接着便将他们如何辛苦搬石头和找人的事儿说了一路。
苏轶昭没理会对方,而是边走边思忖着。
脚甫一踏进殿内,就被李推官热情地招呼了过去。
苏轶昭见李推官衣着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谨,想来也是匆忙被唤起来的。
她转头又看向跪在殿内的三人,其中有两人大概知天命的年纪,还有一个不过而立。
“你说昨日下晌你家二子杨丁去山上狩猎了?什么时辰?”
李推官此刻提问的正是杨丁的父亲杨竹蒿,只见他思索了片刻后,道:“回大人,大概是午时末,还是未时初?约莫是这个时辰,记不太清了。”
“本官听说昨日你家在杀猪,这又不逢年过节,为何要杀猪?”
李推官知道百姓根本舍不得杀猪,除非是过年,一般都是卖了换钱。
“那猪瞧着有些不对,老二说不如杀了,咱们也舍不得啊!可他说要是死了,就卖不了钱了,咱们就只能杀了,叫杨山给咱们家将肉卖出去。”
杨竹蒿说起这事儿,脸上还带着心疼之色。
苏轶昭立马留意了这个细节,她提出疑问:“你们昨日留了杨山在家用午饭?”
杨竹蒿见问话的是个小儿,不知该如何回话,李推官便立刻出声道:“你只管回苏公子的话!”
“是!杀完猪之后留杨山吃饭,那是习俗。这折腾了一上午,到开饭的时辰了,总不好赶人家走啊!就拿了些肉做菜,做顿丰盛的饭食招待。”
杨竹蒿忐忑不安地回答着,眉间的竖纹越皱越紧。
“大人!可是老二犯了什么事儿?”他摸着衣角问道。
“是有些事儿牵扯到了他,要请他做个证。”苏轶昭露出了微笑,想缓解一下杨竹蒿一家子的紧张心情绪。
“昨儿下晌,杨山说他喝醉了,就在您家歇了个晌,直到酉时初才醒来,可有此事?”苏轶昭继续问道。
杨竹蒿还未回话,他旁边跪着的男子插话道:“有!那会儿草民和老二,还有杨山一起吃的酒,三个人都醉了,索性就睡在了一个屋儿。”
“你是杨丁的长兄?”
苏轶昭将视线投向了杨老大,此人面方耳阔,长得结实高大,皮肤黝黑,外表看上去就是农家的朴实汉子。
“是!草民杨大河!”杨大河看了一眼苏轶昭,随后又低下了头。
“你们三人都喝醉了?那为何午时末到未时初,你二弟又要出去狩猎?在不清醒的状况下,你们放心他上山?”李推官有些疑惑,这里确实有疑点。
“当时老二已经清醒了,他说家里的猪杀了,虽然卖肉之后家里有进项,可抓猪仔也要不少钱,便想着上山碰碰运气。咱们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往常也不是没有吃酒后上山的情况,有时候他还会在山里住上一晚。”
杨竹蒿不假思索地道。
他撑了撑跪麻的身子,突然心中有了一丝焦虑。
“难怪他上山彻夜未归你们也不心急,原来已经习惯了!可今早叫了你们家堂亲带我们上山找人,他之前住的山洞我们也找放过了,并未发现人。”
江捕头想起那山这么大,找人可不容易。
尤其山上还有猛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被猛兽吃了,他们上哪儿去找人。
“山连山的,哪有这么容易找到人啊?”杨大河摇头叹道。
杨竹蒿皱眉,“老二可不是本事多高的猎户,一般只敢在外围往里一点的地方走动,再往深他就不敢去了。那山洞还是我们之前一起找到的地儿,根本不可能有野兽出没。”
这么说着,他就更加担心了起来。
“老头子,老二该不会是入深山了吧?”
老太太原本还对李推官等人有些畏惧,可一说到杨丁,她也忍不住跟着担心起来。
“那除了杨丁去山上狩猎之外,你和杨山一直都在睡觉吗?杨山中途有没有离开过,你可清楚?”
苏轶昭问的是杨大河,杨大河闻言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我中途憋了泡尿,起床上茅厕,发现他还躺在床上呢!他是睡在里头的,要想起来,就得经过我。”
杨大河仔细回忆着昨日的经过,“我看他卷着被子睡得正香,我上完茅厕之后,觉得口渴,还问他要不要喝水。可他睡得太死了,根本没理我,后来我又爬上炕睡着了。”
“那你看见他的脸了吗?”苏轶昭扬眉问道。
杨大河被苏轶昭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那倒是没有,他靠着墙那边侧身睡的,我没有注意这么多。”
“杨竹蒿,你们可有见杨山中途离开过?”李推官问道。
“草民和老婆子就在屋里编箩筐,没听到院门响啊!咱们的院门开关门,声儿不小。”
杨竹蒿努力想着当时的情景,“后来天都快要黑了,老婆子准备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