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这话说得还挺绕,但是当时他们这些做卧底的真实处境,就是这样弯弯绕绕。
“后来,组织在警视厅安插的人传回了我是卧底的消息,虽然Zero因为隶属于警察厅并没有被证实是卧底,但是因为和我是同一个行动小组的,也遭到了组织的怀疑,赤井秀一也是如此。”
“为了判断他们是否有背叛组织,组织把处理我这个叛徒的事情交给了Zero和赤井,最后是赤井秀一先一步找到了我。”
听到这里,安室透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只差一点。”安室透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涩,“Hiro,我当时就差一点就赶上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了,但是每次想起那件事,安室透总是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和压抑。
要是他当初能够再快一点,赶在赤井秀一之前找到诸伏景光的话,诸伏景光是不是就不用选择牺牲自己了?
与其说安室透恨当时放任诸伏景光自杀的赤井秀一,安室透更加痛恨连挚友都没办法救下来的自己。
赤井秀一只是被顺带便捎带上的。
但是诸伏景光此时却对安室透说:“Zero,我知道的。”
安室透一愣,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抬头看进了安室透的眼睛里:“Zero,我知道你当时很快就要来了。在抢过赤井秀一的□□时候,我听见你的上楼的脚步声了。”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关系,当然还不至于到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对方是谁的地步。
只是当时那种特殊情况,还有那样急促的脚步声,诸伏景光并不难推断出来人到底是谁。
“你知道?”安室透喃喃着重复了一遍,不敢置信地看着诸伏景光,“那你为什么还要......”
诸伏景光认真地看着安室透:“Zero,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怎么就别无选择呢?”安室透急切道,“如果你能等到我过来,我们一起想,总能有办法的!”
诸伏景光只是继续道:“赤井秀一当时向我坦露身份,说他是FBI搜查官,那个时候我虽然无法判断真假,但是还是倾向于相信他就是FBI派遣到组织的卧底。”
“他告诉你了......”安室透先是一愣,而后又去抓着诸伏景光的肩膀摇,“赤井秀一都告诉你了,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过来了,Hiro你为什么还要自杀?”
诸伏景光露出一抹苦笑。
“我们在组织待了这么多年,组织处理叛徒的那些手段我们也都是一清二楚的。三年前我卧底的身份暴露后,之所以派你们两个来,就是为了利用我最后的这点价值来试探你们,既然是试探那背后肯定留有防备的后手。一旦你们有所异样的举动,别说是我了,我们三个一个也跑不掉。”
“Zero,如果当时被逼入绝境的人是你,你肯定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对吧?”
安室透沉默了。
他知道,诸伏景光说的都是对的。
如果三年前他陷入和诸伏景光相同的困境中,尤其是在知道他们行动小组的另外两人也同样是卧底的情况下,他几乎不需要多加考虑,便会选择将枪口掉转对准自己。
因为如果他开枪自杀了,一切的事情便会到此为止。
组织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向来没有心思对已经被处理掉的叛徒追根刨底,另外两名卧底因为成功处理了叛徒,也能够因此而成功洗清嫌疑,继续进行卧底行动。
而且,像他们这种人,在无法保全所有人的时候,最舍得的就是牺牲自己。
他无法接受诸伏景光开枪自杀,但是当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能够用自己的生死来权衡利弊,最后慷慨赴死。
想来诸伏景光也是同样的。
“所以Zero,不要自责,也因为我的死有什么负担。”诸伏景光拍拍安室透的肩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们这类人会有的选择,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Hiro......”这次安室透的眼眶是真的红了。
安室透缓缓偏头,看着一个个都变成小人偶的大家,眼中有难过,但更多的是释然,以及释然后更加纯粹的坚定。
他们曾经一起站在警察学校的樱花树下宣誓,竭尽全力保护每一个民众、维护国家和谐安宁,是他们终极一生也不会变的誓言。
一晃七年过去,当年并肩行走在樱花大道上的五个人,不知不觉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他要加倍努力,一个人,带着他们四个人的份一起,保护好这个国家。
大家都看懂了安室透的眼神。
诸伏景飞到安室透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Zero,我回来了,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
“没错!”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