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瞧不起武夫?”温小六淡了声音问。
“我应该瞧得起吗?”撇了下嘴,冷嗤一声继续道,“除了会打架,他们还会干什么?”
“那萧姑娘,平日里便是让她做首诗,就好似要了她的命一般,写的字也与狗爬没什么区别。啊,不对,说不得狗爬的字,都比她写的要好看呢。”
“夫子都说了,让她日后千万不要提自己是她的夫子,不然夫子都觉脸上无光,将他的脸丢尽了。”说着似乎有什么好笑的一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李姑娘又觉得你此刻为何能如此安稳的坐在这里,穿着一身华服,吃着山珍海味,看着她们的比赛,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嘲笑别人?”温小六扬起唇角,眼中没什么笑意的看着她道。
“我能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父亲,我祖父的权势,不然难道靠我自己吗?”李姑娘半点没听明白温小六的话,只是笑嘻嘻的道。
“不,你不是因你父亲及祖父的权势,而是因有萧侯爷,以及赵侯爷,许将军,萧将军那样的人在,所以你才能如此安稳的坐在此处,谈笑风生,恣意潇洒!”
“没有你口中的那些‘武夫’,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有资格坐在这里享受着这一切?”
“你知不知不论是北部边境,还是南部边境,从来都不曾安稳过?若不是有人在前面为你们这些京城中吃喝享乐的人阻挡住了风暴,你以为你现在会身在何处?”
“你长到这般岁数,难道连这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你不应该瞧不起武夫,你更应该瞧不起的是无知的自己!”温小六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字字句句的砸在李姑娘的心口,让她脸色涨的通红。
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而温小六自己,也因说出这番话之后,心中怒意难消,没有再与她多说一句。
那边比完赛回来的众人,将萧姑娘簇拥在中间,大家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红润,明显是这一场比赛很尽兴。
“小六姐姐,你方才怎么也不去骑马试一试,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可与坐马车不一样。”萱萱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温小六与那位李姑娘中间的位置,开心道。
“就两匹马,我看你这丫头都还意犹未尽,若是我再加入,岂不是让你骑马的时间更少了?”温小六帮着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笑着道。
脸上已经半点都看不出因与李姑娘的争吵而生起的怒意。
萱萱嘿嘿一笑,便不说话了。
拿起桌上的茶杯,牛饮一口,咕噜咕噜的都灌了进去。
“对了,李姑娘不是挺喜欢马的吗,怎么也不过去看一看?”放下茶杯,又问旁边的李姑娘。
“我这般无知,怎么配!”李姑娘阴阳怪气的说完,便站起身,朝着公主略微施了一礼,“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生硬的语气,让在场的人不用猜便知道有事发生了。
只是大家都是家族出身,这样的场景见的最多。
都好像未曾注意到她的脸色一般,无人说话,也无人挽留,目送她离开。
等人走后,大家更是像无事发生过一般,继续说起骑马的乐趣来。
下午。
温小六带着小珠回到府中,便见谢金科今日倒下衙的早。
“金科哥哥。”
“回来了。”
“嗯。”
温小六任由白露帮她脱下披风,面有疲色的坐在了椅子上。
“白露,你去把我的琴拿过来,就是姨娘给我做的那一把。”
“是。”
“怎么,打算弹琴给为夫听吗?”谢金科放下书本,笑了笑道。
好像没看到她脸上的疲惫一般,只是抬手轻触了一下她的面颊,蹭了蹭。
“没有,想姨娘了,要弹给姨娘听。”
谢金科没有再说话,将人拥进怀中。
他没有跟温小六说,今日之所以会回来的这般早,是因那位李侍郎,也就是今日参加赵府宴会的李姑娘的父亲,午时直接冲到户部去了,不问缘由,便将他怒斥了一通。
而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虽未与李侍郎吵起来,却也让李侍郎面红耳赤的愤然离开。
他在户部本就不过一个小官员,此事甚至都未闹到户部尚书那里去,便直接由户部侍郎发话,让他先在家歇息几日再去上衙。
回来之后,这才打听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这件事,他只想拍手给软儿鼓掌叫好,可不会像那位李侍郎说的,“好好管教妻子”。
白露将琴拿过来之后,温小六便起身去了放着姨娘牌位的那间屋子。
谢金科跟在她身后,手上还拿着自己那柄漂亮的玉箫。
琴箫合奏的声音响起,好似天籁一般,屋外染上绿意的树枝,似乎都在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