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科离开之后,东陵先生便让人放了话出去。
明言他不再招收弟子。
却也未说谢金科便是他的关门弟子。
东陵先生不再收徒,天下士子自是大惊失色,只是却没有几人敢上门询问。
只是纸自然是包不住火的。
且谢金科在京城的行踪也从未遮掩,东陵先生的话在放出来之前,曾有谁去见过他,一查便知。
此事,便是连宫内的皇上,也听闻了。
“东陵先生怎会突然决定不收徒弟了?”皇上将朝事处理完之后,看着下方的国子监祭酒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听闻,这话传出来之前,先生最后见的人,是一位从金陵城来的学子,名叫谢金科,似乎是谢家的幺儿。”国子监祭酒回道。
他也是东陵先生的学生,对于此事自然更加关注一些。
先生此前虽也有不再收徒的意向,但却从未正式放出话来。
大家也便未曾真的放到心底去。
且偶尔有些优秀的学子,带着去见先生时,先生也并不会拒绝。
只是却从不谈起收徒一事。
他们没想到,先生会如此突然的放出消息,说不再收徒。
只是这不收徒,是不是代表着他人有些疑难问题去请教,是否也不再做解答?
此事对于国子监祭酒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影响,但对天下士子来说,却是无形中少了一个可以拜入东陵先生门下的机会。
在得知东陵先生的关门弟子很有可能是谢金科之后,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起他来。
皇上闻言愣了一下,才道,“谢景仁的那位幺弟?”
“正是。”
“朕曾有听闻,说他那位幺弟,在做生意一事上,一窍不通,但于读书上,似乎有些天分,却未曾想到,居然能入了东陵先生的眼?”
本以为谢家不过商贾,难以入仕,又有前面几代谢家人,均是在读书上没甚进益,皇上便下意识的未曾将那有些天分当做多大的才能。
却未曾想到,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却能让东陵先生收其为关门弟子。
皇上此时也忍不住对其好奇起来。
自他登基以来,还未开恩科。
自然也就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天子门生。
若是谢金科真的那般优秀,能够成为自己的门生,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新帝登基,需要的不仅是政局稳定,更重要的,便是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科举之下的天子门生,便是最好的收揽属于自己势力的方式。
只是今年春闱刚刚结束,距离下一场会试还有三年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谢景仁的那位弟弟,如今可有功名在身?”皇上又问。
“据微臣所知,他十二岁便已是秀才,且还是金陵城当时的案首,只是去年乡试,却未曾参加,现在便是秀才功名在身。”国子监祭酒道。
“金陵城十二岁的案首?朕怎么不知?”皇上此刻才是真的惊讶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由松动。
方才东陵先生收他为徒,都不如现在这句让他来的惊讶。
院试虽说难度一般,且是当地知府出题。
但江南才子多如牛毛,频出状元郎,此话不是白说的。
在那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就算院试题目算不得难,但能以十二岁之年纪,一举得中案首,此已不是略有天分可言的。
皇上忍不住心中微微激动。
这般人才,他必须握在手中才行!
“皇上,三年前他得中案首时,您那会还在守皇陵,且金陵城距离京城也有些距离,若不是有心打听,自然也无人传入您的耳中。”对于谢金科的案首,国子监祭酒明显要淡定许多。
院试的案首,对于他来说,算不得多厉害。
况且三元及第中,可不包含院试。
若是他真能三元及第,那才是真的能够让他刮目相看一番。
只是现如今先生收了他为关门弟子,他少不得要对他更多些关注。
皇上闻言,这才想起如今谢金科的岁数是十五,他十二岁自然也就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敲了敲扶手,沉吟一下,突然看向祭酒大人那边道,“朕记得爱卿是东陵先生的大弟子?”
“回皇上,微臣正是先生所收第一个学生。”祭酒大人躬身道。
“爱卿既是大师兄,且东陵先生如今又收的是关门弟子,理当去祝贺一番才是。”皇上突然笑的和蔼可亲的看着祭酒大人道。
站在中央的祭酒大人,瞄一眼龙椅上的皇上,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微臣虽有心去祝贺,但先生历来不喜这些表面上的形式,又不喜人多惊了寺中菩萨,便是有事,也大多是微臣那三师弟在通传处理的。”祭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