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芫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俨之放心,这等跳梁小丑我应付得来的!”
她站起身来,款款走向雅席。众人的视线都随她而动,只见她嘴角弯起的弧度格外好看,“小女子今日来这明月楼,有幸见识了这么多青年才子的佳作,颇感荣焉。
入雅席者皆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之辈,而小女子才疏学浅,若强入雅席,岂不是破坏了诗会公平竞争的初衷?”
在场的读书人听着覆芫芫的自谦之词,纷纷客气的回应:
“覆小姐过誉了……”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覆芫芫顺势,有些委屈的道:“况且……这雅席上尽皆男子,我一女子,怎好与一群陌生男子同坐,这传出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是低不可闻。
看着她面露愁色,众人心中泛起疼惜之情,有些性子比较直的,看向王必鉴的目光充满了责怪之意。
那王必鉴万万没想到——这覆芫芫还有这般煽动人心的本事,寥寥数语之后,他倒变成了一个欺负弱女子的恶人了!?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好办了……
唉……
若不是……
王必鉴嘴角透出苦涩,却不得不迎头而上,因为他别无选择,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他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王必鉴眼底划过一道晦暗之色,他笑道:“覆小姐多虑了,今日只是以诗会友,在场的都是品性高洁之士,自不会败坏你的名声。覆小姐这般推拒,莫不是——”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却在众人心底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举世皆知,覆芫芫是在秋猎宫宴上一鸣惊人的,在那之前,覆芫芫这个名字几乎是“草包”、“蛮横”、“粗陋”的代名词……所以坊间有阴谋论者,猜测《咏雪》、《鹊桥仙》的作者另有其人,并且很有可能已惨遭覆芫芫毒手……
覆芫芫还以为他憋了一个什么大招,不由轻笑出声,“我怎么听不太明白……这位大叔你在说些什么?”
大……大叔???
王必鉴只觉自己额角青筋暴起,脑血倒流,他有些不敢置信,压着嗓子问道:“你叫我什么?!”
“大叔呀……有什么不对吗?”
王必鉴咬牙:“在下今年才二十岁!!!”
覆芫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掠过他光可鉴人的头顶以及略显沧桑的面容,不禁生出感慨:岁月这把杀猪刀……对他是不是太狠了点……
她尴尬的咳了一声,改口道:“……原来是位大哥,失敬失敬。”
周围众人肩膀抖动得厉害,忍笑忍得很是辛苦。有几位完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出了眼泪。
王必鉴的脸像极了调色盘,他僵硬的笑了笑,直接切入正题:“今日中秋诗会,覆小姐何不趁此机会赋诗一首,力破那些对你不利的谣言……”
覆芫芫眸光一闪,“哦?什么谣言?我怎么不知道……”
王必鉴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负于身后,似漫不经心道:“有人说,你的那两首诗非你原创,而是抄袭之作……”
听着他的诛心之语,覆芫芫不怒反笑,“所以呢?”
“所以覆小姐可得抓住今天这个难逢的机会,做出一首绝世好诗,以此洗刷不白之冤啊……”
见他绕来绕去,还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无非是想逼她作诗。
覆芫芫眉毛微挑,心中纳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于是问起他的名字,“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王必鉴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安王必鉴是也。”
王必鉴?
覆芫芫觉得有些耳熟,过了半响才想起——这王必鉴好像是瑞王府的人啊。后来还成为顾也礼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特别喜欢大义灭亲,为了向上爬,心狠手辣,处处钻营,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他自己一人。
这是个绝世狼人啊!
覆芫芫深呼一口气,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对手。看着他平凡的五官,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缓缓的道:“这位王兄,你以为好诗好词是你家地里的大白菜呀,说有就有。我本是来诗会放松心情的,而你这般强行拖我下场,还造谣内涵我抄袭,我只问一句,你有证据吗?”
对啊,他有证据吗?
注意到众人的眼光再次集中在他身上,王必鉴脸涨的赤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没有。”
大厅内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微妙起来,其他人这时也算看明白了,这王必鉴分明是有预谋的!他邀请覆芫芫上雅席,并非是真的敬重她,而是设了一场瓮中之局,打算败坏她的名声!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霎时变了,有几位离他较近的书生,像害怕沾染上脏东西似得,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