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芫芫稍微梳洗之后,便召见了孟顷辰。
只见孟顷辰全然不复往日的淡定从容,他愁容满面,焦急万分的道:
“大小姐,求您帮帮小人吧!”
覆芫芫微微一愣,劝慰道:
“勿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顷辰擦了擦额头密集的汗水,他缓了口气,说道:
“这几日,小人一直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奔往各处,寻找合适的铺面。
昨日恰巧经过先父挚友吴叔的客栈,我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打个招呼。谁知店内愁云惨淡,竟是一个顾客也没有。店小二也不知所踪,只有吴叔的独女吴楚楚哀戚的杵在柜台旁,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由疑惑万分,于是向她问询,只见她先是摇摇头,然后便掉下眼泪来。”
孟顷辰面露悲色,声音微微颤抖: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得知……吴叔不久前竟已意外去世了。
吴楚楚一介弱质女流,亦不会经营生意,虽然万分不舍,她还是决定将客栈卖掉,然后去投奔江陵郡表亲。可谁知……祸不单行!”
“怎么?”覆芫芫眉头一皱,轻声问道。
孟顷辰额头青筋爆起,痛恨不已:
“有恶霸想强娶吴楚楚为妾,以此谋夺整座客栈!”
“可以报官呀,官府不管吗?”
孟顷辰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那人乃是瑞王府长吏之子,官府也不想招惹麻烦……”
覆芫芫叹息一声,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的艰难。
她站起身来,肃然道:
“你且放宽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
事不宜迟,覆芫芫带着孟顷辰以及十几位身强体壮的侍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再度来到城南这片繁华的地段,覆芫芫停在一家客栈之前。
只见这家客栈地段极好,毗邻两条主干道的交汇之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此刻客栈大门敞开,突闻一声高亢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覆芫芫赶紧进入了客栈,只见一个满脑肥肠、五短身材的纨绔正捉着一位素衣少女的手腕不放。
第一次遇见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覆芫芫觉得既新奇又恶心。
眼看那纨绔就要将素衣少女扯到怀里了,覆芫芫急忙大声阻止:
“你这杀千刀的丑八怪,快放开她!”
那纨绔瞬间就怒了,他的绿豆小眼向覆芫芫扫视过来——
覆芫芫今日随意穿了一身水湖色的茉莉刺绣罗裙,松松的飞云髻上斜斜插着一只金厢倒垂莲簪,秀美的峨眉,水光潋滟的眸子,眼角一粒泪痣,显得既清纯又妩媚。
那纨绔霎时便没了脾气,他放开了素衣少女,痴痴的看着覆芫芫,呐呐而言:
“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儿……”
看着他如爬虫一般的眼神,覆芫芫心中大怒,她冷然一笑,淡淡道了一声:
“动手!”
只见十几位侍卫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出手毫不留情,将那纨绔以及两位随从揍得鼻青眼肿,哭爹叫娘。
片刻之后,覆芫芫坐在客栈大厅之内,喝着素衣少女也就是吴楚楚泡的东湖龙井,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跪趴在地上、脸肿的像个猪头的纟丸纟夸,嘴角微微上扬,只觉神清气爽。
那纨绔恨恨的看着她,吐了一口血沫,忿然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然敢这样对我!”
覆芫芫哂笑,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你是什么人呀?”
那纨绔冷哼一声,傲然道:
“我乃瑞王府长吏王齐光之子王乐康!你速速把我放了,我就勉强原谅你,娶你做我的第七房小妾……”
覆芫芫脸色一黑,怒道:
“掌嘴。”
孟顷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布鞋。
只听得“啪”的一声。
王乐康脸上便多出一道鞋印,配上他震惊的神色,说不出的滑稽。
覆芫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盛开的桃花一样娇艳动人。
无暇欣赏美人。
王乐康知道自己这回是配上了硬茬!他蜷缩着身体,挫败不堪。想着怎样度过这道难关,回府去搬救兵。
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差冲了进来,一位全身甲胄的年轻将军看着客栈内的场景,眉头深皱,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趴在地上脸肿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人拉住了裤脚:
“上官兄,救命啊!”
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客栈里,让覆芫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官霖盯着他半响,不太确认的问道:
“王……乐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