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中一位高瘦的狱卒扔给她了一个包裹,说道:
“立即换上这套衣裳,跟我们走。”
白珍珍打开了包裹,大红艳艳的嫁衣映入眼帘,她心中惊疑不定,正准备问询,那高瘦狱卒看她动也不动,便有些不耐:
“赶紧的,等着呢!”
白珍珍害怕极了,连忙点头,将嫁衣罩在了身上,披上了红盖头。
她看不清前路,被两位狱卒架着走,不知去往何方。
走了极长的一段路程,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安静的令人窒息。白珍珍感觉自己就快疯了,眼前一片赤红,脚下似是染血的坚硬土壤,她就像被拖入了诡异的梦境,无法醒来,只能越陷越深,直至彻底迷失……
…………
监狱另一角,李遥呆滞的靠墙而坐。
今日他上了公堂,被判处流放幽州峪关,贬为苦役,永世不得回京。
想到明日便要出发前往边境,前途未卜。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白珍珍那张如花似玉似的脸庞,往后余生……或许都不能再见一面了吧。他的眼角有冰冷的眼泪流下,划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无声的砸在囚服上。
隔了一会儿,一个长得矮胖、满脸油光的狱卒打开牢房的木门,走了进来。他拿出钥匙,解开了李遥身上的手链和脚镣,感慨道:
“哎……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啊!坐牢还能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待遇!”
没有了手链脚镣束缚的李遥一身轻松,他看着矮胖狱卒,一脸迷茫。
那矮胖狱卒看着他愣神的模样,忍不住唾了一口:
“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啊。”
李遥低下头颅,跟着狱卒出了牢门。
那狱卒带领李遥往监狱深处行进,一路上哀嚎□□不断,还散发着强烈的恶臭味。
李遥心中惴惴不安,他低声问询:
“不知老爷要将小人带往何处?”
那矮胖狱卒暧昧的笑了笑:
“自是大好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事……?
明日他便要被押往峪关,这最后一日只想在平淡中度过,可不想去经历什么“好事”。
一路无言,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
监狱的尽头竟是一间整齐洁净的普通居室,那矮胖狱卒打开了房门,挑了挑眉,示意李遥进去。
李遥心有所感,他跨过门槛,入了房门。
只见房间内简单摆放着一张木桌,两张矮凳,一架木床,床上竟端坐着一位身披嫁衣的清瘦女子。
李遥顿时恍然,怪不得方才那狱卒神色如此暧昧……
他缓缓走过去,坐在那女子身旁。那女子微微挪动身体,拉远了距离。
李遥也不恼,他扯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心道:
“这莫非也是覆芫芫的恶作剧?不知这红盖头之下——是怎样一张丑陋如夜叉的可怕面容?”
呆坐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用手轻轻掀开了那似火的红盖头——
只见眼前人一张娇小瓜子脸,眼角微微下垂更显柔弱之姿,娇小的鼻梁,樱桃小嘴,宛若一朵清正纯洁的小白花……
“!!!”
李遥震惊不已,他看着同样眼露震惊之色的白珍珍,忍不住提高音量问询: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珍珍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是覆芫芫……他们说我设计谋害她……呜呜呜……我没有啊……我、我是冤枉的……”
李遥看着她这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心疼不已。他恨恨的一拳捶在床头上,咬牙切齿道:
“覆芫芫这个毒妇!”
过了好一会儿,白珍珍才停止抽泣,用衣袖将眼泪擦干。
室内针落可闻,两人相顾无言,尴尬的气氛无声蔓延。
李遥看着白珍珍身上鲜红的嫁衣,方才对覆芫芫刻骨的恨意,顿时土崩瓦解……当理想照进现实,就算付出的代价惨痛无比,他依然甘之若饴。
夜色已深,李遥率先打破了沉默,呐呐而言:
“要不先歇息吧。你睡床上,我在桌子上将就一宿就行了。”
白珍珍敛眉,轻声说道:
“李郎……是嫌弃我吗?”
李遥慌忙解释:
“怎么会!我爱惜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于你?”
白珍珍沉默不语。
李遥紧张的抓着囚衣的下摆,鼓起勇气直视白珍珍的眼睛:
“那……你可愿……嫁我为妻?”
白珍珍垂首,晦暗的油灯照不清她的表情,良久,才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李遥喜不自胜的拥向白珍珍,她的脸颊飘过两朵红云,轻轻道了一声: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