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嘴,有那么一丢丢失落,不过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开心,睫毛扇动了两下,笑着说:“那你快去吧,不要违反纪律。”
这强作大度的模样怎么可能逃过闫旭东的眼?闫大校故意逗他:“行,那你好好睡,我走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
刚一转身,衣角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拽住了。
闫旭东似笑非笑地看向手的主人。
颜清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用很轻的声音说:“再、再坐一会儿吧,就……两分钟,可以吗?”
闫旭东暗叹一声,心软成一团。
“我请个假。”
颜清的语气顿时变得活跃:“可以吗?”
闫旭东笑:“试试吧!”
电话打到首长办公室,是政委接的,听筒中的声音中气十足,就连颜清都听到了——
“请假吗?准了!好好陪媳妇!”
颜清笑笑,身子挪啊挪,挪到墙壁那边,露出大半个床铺。
意思不言而明。
闫旭东再拒绝就是个傻子。
他脱了衣服,选择性地忘了柜子里还有一套新棉被,理所当然地和颜清盖同一条。
原本还算宽敞的床铺,闫旭东一躺上来立马显得挤了。
“你太占地方了。”颜清不怎么真心地抱怨。
闫旭东把人捞到怀里,从头到脚都贴到自己身上,“这样呢?”
颜清笑,“好多了。”
闫旭东也扬起眉眼,笑得爽快。
高强度的户外训练让他的肤色变得有些深,也有些粗糙,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晕出浅浅的纹路,显得有些成熟。
颜清却觉得很性感,从身到心蠢蠢欲动。
他在男朋友宽厚的怀抱里扭了扭,嘴巴凑过去亲了亲他青色的胡茬。
闫旭东紧了紧手臂,声音发沉:“别诱惑我。”
“你可以……不要忍。”颜清趴在他胸口,拿手轻轻柔柔地画着小圈圈。
闫旭东深深地吸了口气,捏了捏他细瘦的腰,沙哑地说:“乖一些。”
他的身体绷得很紧,肌肉变得很硬,某个部位的变化尤其明显,然而他依旧在忍着,非常辛苦。
颜清有些舍不得了,乖乖地缩在他身上。
闫旭东的心跳由急变缓,稳健有力。
颜清把耳朵贴在他胸口,一下接一下地数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闫旭东抱着怀里柔韧的身体,看着他安稳的睡颜,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惊喜吗?
当然。
颜清的出现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惊喜。不管是相遇的那天,还是在哨所前看到他的那一刻。
外面冰天雪地,黑暗中危机四伏,只要怀里有这个人,他的生命就是完整的。
***
为了欢迎颜清的到来,炊事班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营地的食堂很有特色,不是一排排桌椅的那种,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屋子,屋子里垒着十来个圆形的灶台,灶台上的大铁锅直径少说有一米,锅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炊事兵热情地介绍:“有牛肉锅、排骨锅、羊蝎子锅、鱼锅、海鲜锅,还有纯素的,嫂子想吃哪个?”
颜清被他的称呼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暗暗地默认了,扭头看向闫旭东,“你说呢?”
闫旭东干脆地说:“鱼锅吧!”
炊事员露出了然的笑。
闫大校自己吃锅子的时候都是吃羊蝎子锅,这次选鱼锅一定是为了嫂子——真是疼媳妇呀!
他又悄悄瞄了眼颜清那张漂亮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脸,回想着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暗暗想着:确实是个值得疼的人呢!
想要再瞄第二眼的时候,头顶突然砸下来一个爆栗。扭头对上闫大校不善的目光,炊事员缩着脖子怂怂地溜走——回头提醒班长,给闫大校碗里多放点醋!
吃饭号响起来,战士们踩着整齐的步伐踏进食堂。为了见识一下闫大校抱着亲的男人长什么样,除了站岗的,所有人都来了。
战友们都很热情,端着茶缸给颜清敬水。还有人听说他是作曲家,起哄让他唱歌。
闫旭东实力护妻:“滚蛋,吃饭呢!又不是卖唱的,唱什么歌?”
一句话骂得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其实大家没别的意思,闫旭东也知道,只是担心戳到艺术家敏感的小心思,怕他不开心。
实际上,并没有。
颜清第一次见识到闫旭东在战友面前的模样,和平时的稳重细致完全不同,是那种从头到脚都很放松、很豪爽的感觉,很有魅力,他很喜欢。
他捏捏男朋友的手,大方地站起来,笑着说:“其实我是不太会唱歌,如果大家不嫌弃,我可以哼一首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