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
之后双手十指交叠,撑起下巴,依旧是那副职业的笑容:“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蓄意吗?”
陈月洲这边一杯热酒下肚,又吃了几口烫菜,半晌后,才撩起眼皮,唇角溢出轻飘飘的笑声:“没错,就是蓄意,不然家暴怎么取证?”
“你知道非法窃听的后果吗?”对方提高了音量。
“知道啊。”陈月洲不以为意地继续夹着菜,刚吃了棒棒糖又喝了点儿酒,他这会儿情绪又高昂又冷静,脑子转得飞快,“不就是不正当取证呗,怎么?还能判刑吗?家暴案件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取证,你打算怎么取证?警察同志,我这是替我女神伸张正义,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对面继续笑:“那,教唆佳梅刺激一个有心脏病的人这件事呢?你要知道,明知他人有心脏病还故意刺激导致对方死亡的,可是会——”
“请的律师官司打得好,判个过失致死,律师再是个法律援助派来的新手,故意杀人就坐实了,你想这么说是吗?”陈月洲打断警察的话,“可是,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啊?”
陈月洲瞥了眼韩佳梅:“罪魁祸首这儿坐着呢。”
韩佳梅一听慌忙对着警察摆手:“警官,不是的,是她让我做的,是她……”
警察拍拍韩佳梅的手背以示安慰:“没关系的,我们一定会找出事情的元凶,还你清白。”
“好……好……”韩佳梅紧紧抓着警察的手,泪眼婆娑。
陈月洲哂笑一声,继续涮着菜吃。
“小洲,我们调取了人民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当天下午,罗楚军父亲住院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医院外,戴着有麦克风的耳机跟人通话,事后我们查了电信局的通话记录,你用一个他人的电话号和韩佳梅进行联系,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陈月洲嗤笑:“对,那个时候的确我和韩佳梅在联系,可是,打个电话怎么了?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公公婆婆打架了,她好慌,然后我安抚她,让她好好伺候老人,所以一直没有挂断电话,怎么,这也犯法啊?”
“可是——”警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笔录,“这是我们在公安局收录的罗楚军的供述,他说,是你,亲自告诉他,看到韩佳梅和一个叫做许佳航的男人在一起,这才导致了二人的矛盾。”
陈月洲一听笑了,一脸不可置信:“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什么都是我说的?我说了罗楚军就信?你们是不是觉得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凭口供栽赃一个人特别容易?就算是法院,也不能单凭口供给人定罪呢!”
他将筷子一丢,仿佛有些气急败坏:“你不停地抠细节抠细节抠细节……这个女人身上的伤什么情况你们鉴定不出来吗?多处钝性损伤难道是她自己打的吗?”
对面闻声不再说话,而是细细看着陈月洲。
档案显示,眼前这个小不点女生是初中文化水平,早年辍学,长期在北川务工,不具备任何专业素养能力。
简单点来讲,就是比韩佳梅还要好对付。
可是,这一番沟通下来,她很明显有着超过她现有文化程度的知识储备量……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在和自己打太极,显而易见,和隔壁这个蠢女人不同,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来意和目的。
餐桌上的三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陈月洲撑着下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刚和这个警察一番谈话下来,他已经清楚这件事目前的情况。
韩佳梅自作聪明地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坦白给了这个警察,这厮也没闲着,立刻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基本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对面大概有两种选择——
一,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处理掉罗楚军,对外宣称是临时工,操控微博更改舆论趋势,给韩佳梅相应的补偿结束这件事,重新树立市局的高大形象。
可惜,韩佳梅不懂事,非但不乖乖听话,反倒是越扯越多……这样的蠢货拿了钱都未必能明白别人给钱的目的,留下来实在是太麻烦。
那么,第二种选择就出现了——
韩佳梅主动承认了气死罗楚军父亲的事实,这口述八成已经被录了音,市局干脆就用这盘录音翻盘。
先将韩佳梅捏造成十恶不赦欺压公公婆婆的恶女,再找视频解析工作者出一份造假视频的报告发在微博上。
一个人民警察和模特出身的北漂女,舆论很快就会倒向男方。
这时候,根本不需要对“购买编制”这件事作解释,大家都会认为是个骗局了。
而那时候的她和韩佳梅呢?
韩佳梅铁定会入狱,牢底坐穿,而自己……怕是也是不会好过。
……
陈月洲越想越觉得心发慌。
他必须找出一个让眼前的男人不得不选择第一种处理方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