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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封(1 / 4)

崇祯对刘承宗。

其实,很佩服。

他知道这是正经贼人,日夜琢磨抢他的天下。

说白了,崇祯就从来不觉得,刘承宗、黄台吉、林丹汗或者其他人是他的敌人。

或者说他们这些统治者都一样,身为人中之龙,哪个会瞧得起人,哪个会把人当做对手?

没有人配的。

就连他们之间都不配互为对手。

他们的对手远比他们当中某个人更强大。

崇祯就像一个庸医,站在他的面前的不是名叫后金的强大病菌,而是大明这具年老体衰病入膏肓甚至已经腐烂的身体。

换到刘承宗也一样,对手是饥饿的胃口和身边成群结队的反社会,要拴好疯子的笼头喂饱疯子的嘴,用疯了的脑子指挥疯子的腿。

一个走神没管好,溢出去个张一川,就会杀得黄淮两岸人头滚滚。

左懋第不清楚这个,才会误以为崇祯深恨刘承宗。

实际上崇祯恨的是黄台吉。

因为八旗那是真一直端着凿子,凿他天灵盖,真疼啊,还没完没了。

刘承宗就不一样了。

他还在这像个丹药师,一个官一个官的验药方。

有时候得忍痛拆掉两根肋骨,给陕西赈个灾;有时候拿错了药,抬手就是一把砒霜,吃得拉肚子。

但没办法,作为皇帝,不论能力,他必须尝试挽救他的大明,把腐烂的断腿医好

结果刘承宗闷不吭声扛着锯子,抬手就给他把烂腿卸了。

尽管突然少了条腿,崇祯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但阵痛过后,崇祯心里反倒因为肩上的责任少了一部分,松快不少。

实际上早在张一川进河南的时候,崇祯就已经暗搓搓地派人打听福藩在苏松常的各种杂税了。

主要是因为有刘承宗这个先例在,崇祯一度低估了藩国被围的严重性。

还以为就会和肃藩、韩藩一样,亲王郡王甚至宗室都不会死,该跑的跑、该投降的投降。

你都投降了,那叔叔就在刘承宗那边好好过,看在朕的面子上,刘承宗肯定不会为难你。

那不韩王、肃王都还活蹦乱跳的。

朕在这边,也把你的财产接收,造成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万万没想到张一川那个蛮子,逮住郡王是真杀啊。

结果就导致万安王的死讯,把崇祯脸都吓绿了,生怕再让他害了福王,赶紧让张任学去支援。

直到福王的危机解除,崇祯才想起了陕西藩国在内地也有财产,虽然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所以他就责成礼部,清点查验秦藩、肃藩、韩藩在内地的地产,准备把这三个藩国革除。

当然,这种轻松愉快的心情,也就持续了一个月。

从丢掉陕西开始,截止至左懋第告诉他刘承宗在筹备称王。

一说刘承宗要称王,崇祯心里的危机感又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皇上在心里暗骂:“这好端端的,你称什么王啊,就好好在陕西治理朕的西北不好吗?”

他对刘承宗的内心情感可太复杂了。

羡慕、佩服、害怕,混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鄙视,更有尽在掌握之中的自大。

这实际上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丢掉陕西的概念。

甚至连张一川在中原腹地乱窜,他也没概念,只是听别人说,离祖坟越来越近了。

就像那些长于深宫的皇帝一样,崇祯的江山,就是那一方地图。

刘承宗的元帅府疆域再大,张一川的乱兵活动范围再广,都比不上己巳之变后金军杀到北京城下带来的震撼大。

他心里最恨的,始终是让他威严扫地的后金。

发生在天下间的大战,对他来说都只是钱粮、兵员的数据。

所以才会有的将领打败仗、杀良冒功,皇上笑得非常慈祥;有的将领打败仗,立马就被拉出去剁了。

原因就在于你找朕请饷,钱是朕这拿的,兵败,切肤之痛。

人家自筹粮饷打仗,兵败,皇帝是没有感觉的。

而对左懋第来说,刘承宗像远古巨兽咧着血盆大口的威胁近在咫尺,他和崇祯交流完全是鸡同鸭讲。

左懋第描绘刘承宗可怕之处,军队把陕西富户犁了一遍,分田分地,行政效率和榨取民力的能力极强。

反之他的韩城县,因为那些长久以来的积弊与豪家,殚精竭虑都达不到那个程度。

这话听在崇祯耳朵里,就成了满心疑惑,差点脱口而出:你让他派兵帮你犁一遍不就两难自解?

当然,崇祯没说。

虽然他已经做了皇帝,但其实对崇祯来说,这八年他只是在学习如何做一个皇帝。

毕竟他不是太子。

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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