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厥少女不禁沉默,叶护在突厥的地位仅次于可汗。世袭制,由可汗的子弟或宗族中的强者担任。
张援能以外族人的身份,在突厥担任叶护,哪怕是没有分领部落的叶护,
也完全能证明其功绩。
突厥少女无数次听自己的父母叔伯,还有其他族人们讲述过以前的生活。
那时候,一场暴雪就能夺走一个万人部族的性命,
一场瘟疫就能杀死数以万计的牛羊,让部落陷入绝望的饥饿。
是张援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也是他,批准了此次使团入长安。
“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突厥少女咬牙道:“难道现在,向虞国俯首称臣、每年送同胞兄弟姐妹作为人质还不够么?
难道要彻底投降,让虞国来占领我们的土地么?”
“观察,倾听,学习。。”
青年语气平静道:“就像草原上的狼,不会一见面就扑向猎物,而是躲藏在暗处,跟随着目标,静静观察,等待着对方松懈、倦怠。
突厥的国力已经弱于虞国,这是可汗、张援先生的共识。
但我们是突厥的未来,我们还有时间。
前隋的时候,隋国面积还要更大,兵力与周边国家对比还要更悬殊,最后的结果,却是皇帝遇刺,整个庞大国家顷刻间分崩离析,就算是学宫也没能挽救。
按照张援先生的说法,中原国家有一种周期规律。
他们的国土太大,人口太多,因此国家一旦得病,就会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病。
任何一个契机,都可能是中原王朝盛极转衰的转折点。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学习,并且等待。
等待虞国衰弱时刻的到来。”
伴随着青年的话语声,马车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而前方,也传来了一声热情的突厥语呼唤。
学宫载乾三年级生,阿史德土门,骑在马上,穿过明德城门,向着马车队伍驶来。
青年推开马车木门,笑容灿烂地迎向了阿史德土门,给予这位自己从小认识的堂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史德土门拍着青年肩膀,用娴熟的突厥语道:“阙特勤兄弟,你比以前高了。”
名为阿史那阙特勤的青年,也热情道:“土门兄弟,你也比以前壮了。看来长安的伙食不错。”
“哈哈,应该说是学宫伙食不错。”
阿史德土门笑着说道:“走吧,我带你们逛逛长安。”
————
长安城西,金光门。
不同于城南的嘈杂凌乱,金光门处井然有序,
昊天道门的使团,神色肃穆庄严,踩踏着早已铺好的红毯,步向金光门。
而道路两侧,则挤满了长安城中的昊天信徒,他们手捧鲜花,虔诚恭敬地注视着太皞山使者。
‘这就是,长安。’
郁飞羽微眯双眼,仰望着那雄伟壮阔的城墙。
和儿时记忆中相比,长安城墙的高度似乎并没有变化,依旧高耸入云。
城墙上的箭塔、甲士、旗帜,笼罩在朝阳光芒之中,仿佛与阳光融为一体,俯瞰着城墙下渺小如蚁的芸芸众生。
天下第一雄城啊...
鸿胪寺的官员与虞国道门的神官,接引使团进入城内,态度恭敬而温和。
太皞山毕竟是昊天道门的中心,虞国百姓也依旧是昊天子民。
不管是出于信仰还是利益,鸿胪寺官员们对太皞山使团始终保持着恭敬态度。
“按照之前的约定,各位可以住在长安城东的昊天寺庙上静修,也可以住在大宁坊的昊天观众。
这是三十块带有特殊标志的长安城门令牌,各位执此令牌,可在各城门处通行。
我们鸿胪寺也会派人在观中陪伴,如果各位需要游览长安,可以找他们作为导游...”
姓窦的鸿胪寺少卿,温和地向太皞山来客讲解着。
使团来长安有一整套繁琐复杂的流程,要先休息、沐浴,等晚上的时候才会到大明宫,与虞帝会面。
领队的信修枢机,点了点头,平和道:“麻烦窦少卿了。”
“不敢不敢。”
面对太皞山四位枢机之一,鸿胪寺少卿不自觉地软了身段,连忙行大礼告退。
待鸿胪寺少卿走后,信修枢机叫来郁飞羽,“飞羽,你把这些令牌分一下吧。我要休息了。”
“是。”
郁飞羽点了点头,接过令牌,将其分发给年长的学子们。
这些令牌数量有限,并且上面有着特殊标志,使用令牌过城门的时候,城门卫一定会注意到,并且登记下来。
这种设计,显然是为了防止令牌丢失,或者被不法分子偷走,用作其他用途。
说不定等交流结束后,还要收回去。
郁飞羽心中哑然失笑,对于虞人的精明缜密不知该如何评价。
太皞山使团经过荆国、周国等地,每到一国,都享受着最尊贵的礼遇,只有在虞国,被像防贼一样防备着,
还真是...
“呵。”
郁飞羽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