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勉强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来,苍白着一张脸道:“萧瑾川,你别喜欢我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利用你,所以才会顺着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你才那样。”
萧瑾川看着她,喉头滚动,哑声道:“没关系,你以后可以继续利用我。”
池奚宁闻言,朝他欠声道:“应该没有以后了,你不要为我哭,我不值得。”
萧瑾川红着眼眶点头:“好,我不会为你哭。”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池奚宁心里都好受了些。
她转眸看向齐皓道:“爷……”
齐皓抚着她的脸,哑声道:“你闭嘴,有话留着等好了以后再说!”
“可我觉得,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池奚宁的手抬了抬,想要抚上他的手,可刚刚抬起了一点点,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模糊,趁着最后一丝清明,看着他断断续续的道:“爷……爱你的那个席宁已经死了。不爱你的这个也要死了,你……以后好好的,不要为我难过。席宁的爷,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千万……千万不要……变。”
说完这话,池奚宁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陷入了黑暗之中,彻底没有了意识。
怀中的人,忽然一下就好似没有了重量,齐皓见惯了生死,可这一刻却有些恍惚,他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看着她合上的双眼,低低的柔声道:“你就仗着本王宠你,才这般胡作非为,不就是累了吗,休息一会儿便是了。爷抱着你回去。”
席墨席景也红了眼眶,听得这话,席景有些担忧的想要开口,一旁的席墨却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与齐皓恍惚不同,萧瑾川却是不相信。
她那么怕死,又那么怕疼,怎么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是了,这一定都是假的。
就如同他与她之前商量好的一般,一柄可伸缩的假匕首,一袋鸡血或是旁的血,同样可以以假乱真。
对,她的血止不住,必然血是假的!
萧瑾川伸手就要去扒池奚宁的衣衫,齐皓眉头一跳,怒视着他道:“你做什么?!”
萧瑾川手下不停,一把撕开她的外衫,解释道:“她之前怕身份被戳穿,你会罚她,曾同我商量过假死离开一事,当初我与她商议好,用假匕首和一袋旁的血来骗你,她现在肯定……”
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没有了声音。
因为外衫之下,匕首没入了胸口。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即便没有看到之下的皮肉,也知道这绝非虚假。
更何况,外衫之下脖颈之间,并没有什么血袋。
四周一片静寂,原本因着他的话,忽然升起希望的齐皓,一颗心又重新跌入了谷底。
同样跌入谷底的,还有萧瑾川。
可他依旧不死心,他总觉得她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去摸她的脉搏,可是……
什么都没有。
沉着如齐皓,冷静如萧瑾川,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萧瑾川回过神来,缓缓从地上了起了身,他提着剑来到大管事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紫鸢一个箭步挡在了大管事的面前,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已是无用。
大管事看着红着眼的萧瑾川,顿时就慌了神,连忙朝谢怀孜看了过去,急急道:“主子,您说过,我只要杀了他们其中一人,您就会保我安全无虞的!”
谢怀孜闻言冷笑了一声:“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可你杀的却不是他们的人,而是本公子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大管事顿时如坠冰窖:“可……可是……她分明就是他们的人啊!”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萧瑾川看着挡在面前的紫鸢冷声道:“本相从不滥杀无辜,不想成为本相剑下第一个枉死之人,就让开!”
紫鸢一时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是螳臂当车,即便拦着也无法阻止面前这个红了眼睛的男人。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萧瑾川的耐心却已经告罄,准确的说,他其实已经动了杀心,若不是他们,池奚宁根本不会死!
他拿起手中的剑,抬手一挥,紫鸢的人头顿时落了地,朝一旁滚了好一段,才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还睁大着,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般的结局。
她的身子还立在那,鲜血从脖间喷涌而出,喷了大管事一身。
大管事呆呆的看着倒下的尸体,一张脸变的惨白,萧瑾川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放心,不会让她孤单的。”
说完这话,他手中的剑又是一挥,只听得咚的一声,那大管事的脑袋就已经落了地。
月色下的树林,瞬间多了两具尸首分离的尸体。
谢怀孜挑了挑眉:“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可是,没了这两个人,你们想要的证据也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萧瑾川冷眼朝他看去:“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怀孜点了点头,看着一眼仍旧抱着池奚宁的齐皓,轻叹了一声道:“你看,咱们意气风发的宁王好似要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