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我的脑阔——”
宿醉醒来的滋味简直酸爽。
沈棠双手抱头,在被窝蜷缩着打滚,恨不得以头抢枕头,脖子上这颗东西比往日沉了数倍!半晌,她仰躺着四肢大敞,双目放空,表情木讷,好似人生了无乐趣。
她喃喃:“再也不喝酒了。”
宿醉后劲儿太大。
昨晚宴席上的一幕幕在眼前走马观花一般飞速掠过,木讷的表情又化为悲痛。从今往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幸好还能言灵化物,不至于穷得吃土。
思及此,她恨恨捶着柔软床榻。
“看样子招些正常文心文士势在必行了,再有几个奇葩过来,迟早把我搞死。”
沈棠贝齿轻咬下唇,双眸滴溜溜转,想着扩招将人员坑全部填满。诚然,荀贞等人确实是很厉害,但他们也费主公。八字不硬点都扛不住!用他们还不如自己上!
她趴在被窝思索这事儿的可行性。
“沈君醒了?”
屋外传来一道略显耳熟的声音。
沈棠一时没听出来是谁,猜测是来送盥洗用品的,下意识应答:“嗯,醒了。”
那人又问:“沈君此时可方便?”
沈棠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精神奕奕,抻了抻睡得皱巴巴的衣领:“你进来吧。”
不一会儿,那人端着盆清水进来。
沈棠觉得这名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很眼熟。说是女子,倒不如说少女更加贴切,眉眼间还带着些稚气,应该只有双九年华。腰身略臃肿,行走姿势颇怪异。
很眼熟!
终于——
沈棠一拍额头想起来了。
这位身着荆钗布裙的女子可不就是那位和亲的王姬么?只是未施粉黛,加之跟随大军在十乌境内乱窜,风吹日晒,昼夜颠倒,日子过得粗糙,这才没第一时间认出。
沈棠忙起身接过那盆水。
问道:“怎么让殿下做这些事情?”
王姬却道:“如今哪还有什么殿下呢?沈君这般称呼,委实折煞奴家了。若不嫌弃,唤沈稚或者沈娘子都行。沈君养着我这么个闲人,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沈棠还是第一次知道王姬的闺名。
那日将王姬救下,便将人丢给白素照料安顿,期间也没打过照面,沈棠几乎要忘记自己这边还有这么个人。但,她收留的孤女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多个沈稚也不多。
无非是多一双筷子罢了,沈棠缺钱却不缺食物,基本的温饱还是能保证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现在还是双身子,跟寻常‘闲人’可不一样,这些琐事交给其他人。什么事情,都要等你平安生产。”沈棠接过她拧好的布巾擦脸,顿觉清爽。
沈稚可是十乌之行的隐形功臣。若无她提供的图纸,行动不会这么顺利。而沈棠一向注重赏罚分明,只要沈稚日后不犯大错,这份功劳足够她后半辈子平淡安稳。
“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若有怠慢的地方,你只管去找少玄,她会替你处理。不用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你现在有身子,心情舒畅对你对腹中孩儿都好。”沈棠抱着浆洗干净的衣裳,走到屏风后熟练换上,但头发还是梳不好,只能让沈稚帮忙搭一把手。
沈稚:“有白将军照拂,过得甚好。”
听到这话,沈棠便放心了。
“沈君……”
随着温热的粟米粥下肚,饥饿到有些灼烧感的胃部终于舒服了。沈棠敞开肚子吃了个八分饱,擦擦嘴准备去找褚曜几个。她要努力卷起来,自力更生,延长寿命!
刚起身便听沈稚迟疑轻唤。
“何事?”
沈稚面色犹疑不定。
目光闪烁,半晌才轻咬下唇。
声如蚊呐道:“没、没什么……”
沈棠没有追根究底,但也留了几分关注。见到白素的时候就跟她提了提沈稚。
因为白素是沈稚救命恩人,后者对白素比较依赖信任。若沈稚真碰到难以启齿的困难,白素或能撬开她的嘴。即便沈稚不愿意袒露,多加注意也能避免悲剧发生。
白素也有注意沈稚,她道:“这位沈娘子近来确实有些神思不属,不知是身子加重还是别的……末将会多多注意。”
沈棠对白素办事一向放心。
来到处理政务的地方,她尴尬发现自己才是那个闲人。荀贞昨晚入伙,今日便开始上岗发光发热。褚曜和康时曾跟他并肩共战,有几分共患难的情谊,姜胜跟他也是友人。他唯一不熟悉的便是顾池。但问题不大,以荀贞的社交属性,熟悉只是早晚的事情。
沈棠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少数几份需要交给沈棠阅览的书简也整齐码放好。当然,清闲只是暂时的,回到陇舞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她还未凑近便听到几人谈论。
多是荀贞在问,其他人回答。
作为新人,他最关心的便是新人主公帐下同僚,融洽的关系能提升工作效率。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康时顾池几个都避开了祈善。对祈善的评价……emmm……那是祈善本人来了都认不出自己的程度。沈棠一靠近,几人便都知道了。
起身行礼道:“主公。”
沈棠看到荀贞那张脸就胃疼,但只能装作没事人,笑道:“诸位晨安。”
又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稍微放心:“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顾池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没有。”
沈棠暗舒一口气:“那就好。”
草草结束今日的工作。
离晌午都还远呢。
“无晦,你帮我去准备点祭品。”沈棠想了一圈,道,“咱们去祭奠一下人,收拾收拾,明儿启程回治所。昨儿听说十乌攻城那一日,有些马匪混入了关内,也不知情况如何。元良说是能处理,但治所就他一个,不大放心。”
也怕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