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陡然从视线里消失,谢栩一惊,立刻道:“顾莘莘!顾莘莘!”
顾莘莘在坡下喊:“谢栩,我在这里,我不小心脚滑,摔下来了!”
谢栩奔过去,果见顾莘莘躺在斜坡下面,脚似乎崴了,他迅速伸过手:“我拉你上来!”
顾莘莘怎么能上去!她还得把谢栩诱下来呢!当下装痛喊:“我脚崴了,疼……我动不了。”
谢栩面上显出焦灼,仍是安抚她:“好,那你不要动,我下来。”
他说完沿着山石往下探,在他往下滑的过程中,顾莘莘悄悄对另一侧大灰招招手,也让它下来,不然没了它,一会谁来嗅罪证?
斜坡有些陡,大灰甩着尾巴,便用目光丈量片刻,找下来的路。
而那边,谢栩已经下来了,迅速到她面前,“怎么样,哪伤了?”
见他真的焦急,顾莘莘不忍心再骗他,“其实还好,刚刚有点疼,现在好一些了,我再休息休息一下,我们就上去。”
谢栩没有逼迫她,陪在她身上。而顾莘莘一面应付着谢栩,一面飞快观察着野菊花丛,有意无意地说:“呀,这里竟有这么大片野菊花,刚才都没发现。”
谢栩颔首,“这位置太偏,一般人很难看到。”
顾莘莘心道,你知道这里偏,没人搜过就好。然后,她装作打量花丛,摘了一朵花,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若是藏了东西,很可能会留下有蛛丝马迹。
半晌没摸出什么,却在花丛右侧发现了一撮新泥,像被人翻过。
有人将泥土翻开?将东西埋在了此处?
顾莘莘视线凝住,心悬起来,倘若这就是真相,她要谢栩亲自解开。
于是她拉着谢栩往下坐,“你累了,也歇会吧。”
谢栩的确有些疲,但他生来谨慎,坐也要拍平地面,确定没有石子或脏污才会坐下。
便是这一拍,他视线顺着过去,正好看到那堆新泥。
这峭崖之中,一般人压根看不见如此隐秘的位置,又是谁翻起的新泥?
见他起疑,顾莘莘装作不知情靠过去,“怎么了?你看什么?”
与此同时,大灰刚好跳下来,顾莘莘在谢栩
看不见的背后,推了大灰一把,大灰冲过去,出于动物的本能,见主人蹲下来观察某物,他便跟着凑上去闻闻。
便是这一闻,大灰“汪汪汪”大叫起来。安静的山野因着这声犬吠,响彻半山腰。
顾莘莘惊吓起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灰为什么叫!”
大灰还在叫,顾莘莘便拉了拉谢栩衣袖,“它叫得这么厉害……难道是……”
谢栩没说话,很显然,大灰连续不断的吠叫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他找了个削薄的山石,轻轻往土下挖,一时没有什么,仍是土,再挖一下,仍没动静,大灰却是越叫越大声,仿佛里面就深埋着什么,谢栩便干脆深挖一把,果然,手底下传来硬邦邦的触感!
真有东西!
顾莘莘目光紧凝在上面!她的推算没错,后山、黄,这没头没脑三个字,真的被她找到了证物!
此刻她的表情也是极惊讶的,她贴了过去,问谢栩:“真的有东西。”
谢栩颔首,缓缓往下继续扒拉。
在顾莘莘的推断里,若是账本或者其他文本类,便是个软物,可看谢栩往下的触感,明显不是硬物,已经挖出来了一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是个金属之物?
那是什么?
她干脆凑过去跟谢栩一起挖。
片刻后,谢栩缓缓从土里拿出一样物件。
四四方方,冰凉坚硬,是个金属匣子。搁在现代,等同于六七寸笔平板的大小。
顾莘莘心想,这大小应该是装不下账本的,肯定是其他的东西,难怪她卜算问了几次账本,卜镜都不灵。
顾莘莘跟谢栩对视一眼,谁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顾莘莘道:“要不,打开看看?”
这一刻,顾莘莘想,那些猎户跟守卫们先走了也好,不然这般紧要的东西,被他们看到不好。
她话落,谢栩便伸出手,将那匣盖往上一掀。大陈朝的匣子,大多一掀就开,除非是带扣夹的,需要用手拨。
谢栩掀了一下,没动,那就意味着有扣夹。
往常,一般匣子中央就是扣夹,一拨就开。
谢栩再次下手,仍没有动静。
不仅是没有动静,他是根本没摸到扣夹!
所以这匣子根本没有打开的方式?难道直接焊死了么!
顾莘莘傻眼,对面谢栩的脸色,同样狐疑。
想想天也黑了,山上不安全,谢栩道:“算了,还是下山再说吧。”反正证物已经到手。
“好。”
两人便收了匣子,带着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