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完风景,该回去了。
几人在相府门口告别,凌封跟宋致一路,顾莘莘与谢栩一路。
没了外人,不用再表哥长表妹短的做戏,两人的距离稍微拉远了些。
不过气氛还是活络的,顾莘莘想起方才的事,问谢栩,“之前那小丫鬟,是要勾引你么?”
谢栩无言。一个女孩家家的,勾引一词说出来也不羞。
顾莘莘哪里知羞,问:“是不是嘛?”
她如此执着,谢栩沉默,以为她是吃醋,心里不舒坦。便道:“没有的事,你不要瞎想。”
顾莘莘说:“哪有,我只是替你庆幸,我觉得那小丫头可能不安好心,你躲过了,也是好事。”
她眼睛澄澈的看谢栩,谢栩心一跳,意识到她内心通透如琉璃,她看出了这件荒唐后的丑恶。
他说:“是。”
而顾莘莘接着说:“但那个裴娇娥,好像是真的喜欢你。”
谢栩:所以还是真的吃醋了。
他说:“跟我没关系。”
“还有别的女眷偷瞄你,我身边那个姓许的妹子就是,还跟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谢栩扶额,“说了没关系。”
“哦。”顾莘莘只是关心这些女人的动机,担心对谢栩的命格有影响,尤其是裴娇娥。至于其她的女眷,她不过随口一提,席上固然有不少高官女子瞧不上谢栩的,可某些低品官位的,比如坐在顾莘莘身边的小姑娘,见谢曹掾长得俊,偷瞄了好几眼,得知顾莘莘是谢曹掾表妹,还想着法打听呢。
对于这些问题,谢栩很头疼。
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他跟小表妹解释都难。
两人一路交谈一路走回家。
而相府里,宴席散去,有人瑟瑟发抖。
偏房那蓄意接近谢栩的丫鬟跪在地上,眼里含泪,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齐丞相道:“相爷饶命,奴尽力了,可那谢大人不为所动,奴无计可施啊!”
“没用的东西!”齐丞相还未答话,旁边一高个男子一脚踹过去,将丫鬟踹得瘫软在地,男子正是齐相爷的独子齐承志。
齐承志冷脸转过来,对齐丞相道:“爹,我就说吧,在这种人
身上浪费什么心思!一个微末的曹掾,好大的架子。”
比起儿子的年轻气盛,齐丞相平缓得多,他揭开手中茶盏,杯盖轻拂,“承志,他虽是个曹掾,但也有利可图,这些年廷尉都是王光定控制,那老骨头软硬不吃,我想安插人都不好下手。这谢栩若是愿意投到我们这来,是个好棋子,我瞧陛下也挺器重他,好生栽培,日后是个助力,只可惜……”
齐承志接口:“只可惜不识抬举!”
又道:“既然他给脸不要脸,那咱就算了,又不是非他不可……”
齐丞相踌躇,露出谨慎的神态,“话是这么说,硕大的廷尉,有个人做内应总是好的,尤其是这些年,皇帝对咱们相府越来越……”
后面的话没再说,只望着天,道:“得,慢慢来,这事啊,总得一个一个解决……”
又转头看儿子:“得,你还是忙那件事去吧。”
齐承志一听就懂,“放心,儿子已经安排了,甭管他怎样,都出不了岔子……”
这话落,父子俩没再说话,喝着茶,若有所思。
同一时间的某辆马车上。
裴娇娥坐在车厢里,托腮,看窗外渐次后退的风景,失神。
这是回御史府的路,裴娇娥身边坐着她的贴身侍女,那侍女踌躇着,忍不住说:“小姐啊,您今天怎么又去那谢公子那了,若是老爷夫人知道……”
裴娇娥道:“你不说谁会知道?”
侍女道:“可是……我帮您瞒着又有什么用,您毕竟跟他没有可能,您忘了,再过两个月,老爷夫人就打算跟皇后娘娘正式商议您跟二皇子的婚事了。”
裴娇娥蛾眉紧蹙,显是烦恼至极,“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可您……”侍女实在不知该说什么,默了半晌道:“您过去不是这样的,您过去多喜欢二皇子啊!怎么现在突然就对那谢公子……”
“二皇子。”裴娇娥忽然冷笑,用侍女听不见的声音低语,“就是个废物。”
丫鬟没听见,还想苦口婆心的劝,裴娇娥道:“住嘴,我会退亲的。”
“什么?”丫鬟大惊。
裴娇娥冷冷道:“这门亲事,我不要。”
夕阳西下,谢栩与顾莘莘已经走到了离家近的市集,顾莘莘再往右拐个弯,就能走到自己的店铺,而谢栩朝左,便是他的宅子。
两人准备就此分别,忽然一个身影急切跑来,是高虎,他嘴里道:“不好了公子!那付勇不行了!”
“什么!”两人大惊,谢栩道:“前几天大夫不是还说,按照药方,喝个几天就能转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