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毕竟季总兵身边的士兵不少,未必会输,于是他对着季总兵说:“大人莫怕,晚生守在你身边。”说完在帐外寻了一张弓,握在手里防备。
一边拿箭,一边扫扫周围,这么危险又容易邀功的时刻,谢栩竟还没过
来。
怎么,难不成他怕了?跑了?
刚这般想着,前方出现一个身影,谢栩竟出了帐营,带着下属往前去,似乎在观察环境。
谢文龙冷笑,蠢,为了前程争取下就得了,还真打算拿命玩啊。
过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真以为自己能指挥?何况还是个残废,一无武功,二无健全体魄,届时出了错,看总兵怎么瞧他!
谢文龙便当做看戏,打定好主意,自己就护在总兵身边,决计不会有错。
此时情况越发危机,来袭的大队人马越发往前,竟有横冲直入的架势,仿佛知道总兵就在里头。
前方亲卫大喊,“保护大人!”
营帐士兵已在指挥中布下了第一道防线,十几位亲卫涌到了最前面,却没想火把一照,对方人马足有这边两倍之余,人数之争让对方即将冲破防线。
这边谢家人一惊,他们本以为区区一帮山匪,人数不会太多,哪怕总兵人马不够,也能抵抗个一时半会,不料对方来了这么多人,眼见大队人马汹汹而来,恐怕前线撑不了多久就得溃败。
谢家人不由慌了,见官兵们跟山匪肉搏打斗,亲卫头领甚至被几个山匪围住,顿时群龙无首,晃动的火把下,场面更加混乱,陈氏更是哭起来。混乱中,忽然有人大喝:“退!往后退!”
“退回树林!”
那声音果断而坚定,在夜色里分外清晰,帐营里原本群龙无首,一派凌乱,可这一声喝叫提醒了众人,可不,后面就是山林,若是人数悬殊太大,那便避其锋芒。
正值盛夏,树林草木茂密,既可以躲人,也可以偷袭,是个再好不过的计策。
于是后部分的人带着总兵飞快后退,而那出声的人更是从暗色中奔出来,不断挥手向东北方向指引。
指挥的人正是谢栩,在先前发现山匪来袭时,他迅速巡视周围的环境,这会才能指着草木最茂盛的位置去。
这可不是一般的位置,不仅草木旺盛,枝桠纵横交错,更是个狭长深邃的山谷,一旦人钻进去,再要守着口子就十分容易,堪称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一群人便住住机会迅速往里撤,而前方拦着山匪的亲卫也想法子边打边撤,谢栩为了给前锋制造后退的机会,指挥后面的人抓着火把就往前方的匪徒砸,实在没有火把,就扔地上的石块砖头,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当做武器,扰乱匪徒的作战,迫使匪徒撒手。
在谢栩的干扰下,前锋亲卫们终于找机会慢慢退到山谷内。
与此同时,谢栩点了自己功夫了得的手下高虎,再搭上几个矫健强壮的亲卫挡在山谷门口,死守不让贼人进入。
不得不说,这位置当真是绝佳,既有草木隐蔽,又有地势掩护,贼人一时攻不进来,而谢栩也没想跟对方硬拼,拖延战就行,他们只需等到天明便安全了,这是通往驿道的必经之路,天亮就会不断有人路过,若是白天撞见贼人,必定要报官,是以贼人们绝不敢耗到天明。
谢栩的猜
测果然没错,凌晨的雾霭散去,启明星落下,东方的天际一寸寸亮起来,那贼人眼看攻不进来,只能恼恨离开。
等所有山匪撤完,天光大亮,太阳跃出山头,照映的山路亮堂堂,一群人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被人拥簇在最后的季总兵睁开眼,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谢家人就在他身边,尤其是谢文龙,仍然紧握着弓箭,保护长官,见季总兵睁眼,道:“大人,没事了,晚生一直守着大人,大人无虞就好。”
谢守德夫妇也在几步外,跟着道:“贼子已然退了,大人放宽心。”
又道:“下官已通知人马去城内请求支援,必定护送大人安全离开。”
季总兵颔首,目光转向远处的谢栩,夜里一直保持指挥状态的谢栩,这回终于缓和下来,靠在一块石头下,闭目小憩。听到总兵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轻压下巴算是回应。
与谢家的积极与邀功相比,他不卑不亢,平静沉稳。
季大人眼里有情绪翻涌,回头看看谢文龙,像是在比对什么。而他的表情,再没有昨晚“水土不服”的虚弱,倒像是在深思熟虑。
便是这个眼神,谢家父子闪过不好的念头。
莫非昨晚一切,只是一场试探!是大人故意为之!
谢家父子猜的没错,这的确是季总兵布的局,昨晚那匪徒,亦是他派人假扮。
既然认恩之事一时不好判断,那就考验两个年轻人的临场反应。
显然高下已判,谢家年轻人虽对自己一路照顾,也守在自己左右,可临场忐忑,心思几番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