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问,“那小纪啊,你应该能帮老师解决那些鬼吧?”
本来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的纪寒羽,听了他这话,原本冷漠的脸上冷不丁地显出了笑意。
他的五官十分精致。
这种毫无征兆发生的变化,简直就像是深冬腊月里,原本枯死在院中的梅树忽然生出了梅花,将枝头的雪都融化了。
“当然了,刘老师放心。”
如果叶姝在这,一眼就能够看出纪寒羽的眸子深处,是幽冷。
刘伟安还没来老教学楼,叶姝看着纪寒羽熟稔地点燃了一对带着奠字的白蜡烛,借着烛光用朱砂在地面上画符。
叶姝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纪寒羽旁边,和飘着的李英娥谈话。
听着李英娥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后,叶姝已然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浑身都在颤抖。
纪寒羽看到少女气到不行的模样,难得温声说道:“放心,他会遭报应的。”
待到手表上的时间到了九点,一个微胖的身影,颤抖着走进了教学楼里。
被纪寒羽叫着藏在一堆废弃课桌后的叶姝见状,默默地打开了MP3的录音机。
忐忑不安的刘伟安一看到了手持着电筒的纪寒羽,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连忙跑了过去。
却在看清纪寒羽身后景致时,脸色瞬间惨白。
无他,因为还穿着很多年前临远一中校服的李英娥,就站在纪寒羽身边,还腼腆地朝自己笑。
死去多年,刘伟安都还记得她跳楼尸体摔得稀巴烂的惨状。
所以这个笑,无论怎么看都透着森森寒意。
尤其是她手边还趴着个鬼婴,咯咯笑着喊自己爸爸。
刘伟安顿时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刘老师,我好想你啊。”
李英娥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轻轻地飘到了他身边,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眼看李英娥脸色突变,五官都沁出暗红血迹来,正想要掐死这个渣滓,纪寒羽冷声制止了她。
已经快被吓晕过去的刘伟安爬到了李英娥脚边,脸上涕泗横流,“李英娥!老师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当年是我畜生!你放过老师吧!”
李英娥诡异地笑着,“放过你?当初我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寝室里休息,敲响了寝室门打着关心学生名义,强迫了我的是谁?”
当时她因为病着,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连嘴都被他用毛巾堵死了,连呼救都做不到。
她愈发逼近了刘伟安,脸上的血迹又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强迫了另外两个女学生逼着她们流产的,又是谁?”
叶姝看着已经越发接近死亡面容的李英娥,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当初!我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指认你的,本来说服了另外两个人,可她们却因为你的威胁和好处,在众人面前改了口,还反咬一口说是我勾引你!”
“这个畜生,你说是谁?!”
刘伟安已经被吓到有些神志不清了,矢口肯定着李英娥的话,“是我!都是我刘伟安!是我强迫了你们个。”
鬼泪混着血水,在李英娥本来清秀的脸上划开两道血痕,有些狰狞,她似哭似笑,“刘老师,你的面目装得可真好啊。”
“所有人都把你当成顾家体贴学生的好老师,就连我爸都不信我。”
蜷缩在门口的身影忽而剧烈地颤抖着。
叶姝咬紧了牙关,一只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是纪寒羽。
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她,叶姝简直不敢相信当时的李英娥该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跳楼自杀。
“我爸说什么来着?对了,我爸说我活该,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我天天那么认真地梳头发,衣服也要死干净,被找上就是活该。”
“他还问我,怎么你这个畜生就没盯上别人呢?”
李英娥忽而讽刺地笑了笑,她身边的鬼婴,一口咬上了刘伟安的耳朵,撕咬下咯吱咯吱地嚼着。
惨叫着的刘伟安疼到在地上打滚。
李英娥掐住刘伟安的脖子,血泪交错的脸上尽是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狰狞之色,“来,刘老师,你告诉我,那些流产下来的孩子尸体,你都藏在哪里了?”
神志恍惚的刘伟安只觉得浑身都在被鬼婴撕咬,大喊道:“厕所墙壁,高教学楼四楼的最后一间厕所!”
叶姝抖了一下,似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被鬼婴吓到的场景。
难怪当时,鬼婴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纪寒羽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她耳畔说了两个字。
“别怕。”
清清冷冷的嗓音,就像晨曦般驱散了叶姝周围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