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司马懿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他跟刘伯温素未谋面,没有丝毫的交情,为什么刘伯温会来大牢里探望自己?
难道,事情有转机?
司马懿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询问道:“伯温先生,不知道你此来,有何贵干?”
“仲达,我知道你很有才干。只可惜你的这面相……鹰视狼顾之相,实在让相国太过忌惮了。”
刘伯温摇头叹息起来。
司马懿闻言,忍不住苦涩的笑道:”伯温先生,这不是很荒谬吗?古往今来,哪儿有因为面相就遭到杀身之祸的?”
“我司马懿死不要紧,唯恐因为我的死,损毁了相国大人名声。”
“难道,就只因为我司马懿的面相,相国大人就能断定,我一定是狼心狗肺,心术不正之徒,甚至还暗藏帝王之志?”
刘伯温莞尔一笑道:“仲达,这的确是有些荒唐。所以,我此来是解救你的。”
“还请先生赐教。”
“仲达,你知道相国的喜好吗?”
“相国的喜好?”
司马懿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不知道相国的喜好?相国好色,乃人之常情也。”
“不止是相国好色,我司马懿也好色,就连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可见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听到这话,刘伯温轻笑一声道:“仲达,相国之好色,跟你我之好色可不一样。”
“他所喜好的,是妇人之色。”
“先生,你什么意思?”
“我言尽于此。”
刘伯温意味深长的道:“仲达,你是一个聪明人,不用我说得太过清楚。告辞了。”
“……”
看着刘伯温渐行渐远的背影,司马懿一时间不禁陷入了沉思。
聪明如司马懿,知晓刘伯温肯定是秦牧派来的。
秦牧这厮,把脏活累活都留给了刘伯温这些人去干,自己则是坐享其成。
就连刘伯温对这种事情都“羞于启齿”,却也不得不帮秦牧跑腿了。
而这,就只是为了满足秦牧的恶趣味儿。
杀人还要诛心?
沉思良久的司马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就好似戴上了痛苦面具一样,让狱卒替自己捎一封信,带给自己的夫人张春华。
这是在秦牧的许可下,司马懿才能轻易捎信,以及见到外人的。
等到了晚上,张春华这才来到了牢房里,见到了很是颓废的司马懿。
司马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张春华,让后者被吓得花容失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仲达!司马懿!你疯了!”
“你……你竟然让自己的夫人,让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去委身于他人?就算那个人是权倾天下的相国,那又如何?”
“嘘!”
听见张春华说的大声,司马懿连忙拽着她到一边坐下,看到狱卒们都站在外边,旁边的牢房里也没有几个囚犯,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司马懿以一种哀求的口吻道:“春华,我知道这种事情丑莫大焉,却也不得不为之了。”
“相国惦记你的美色,馋你的身子,你陪他一晚上又何妨?”
“你若不答应,三日后我就要被迫服毒自尽了。”
“春华,我这辈子没说过一个‘求’字,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一次算我求求你了。”
“你……”
张春华一时间,陷入了无尽纠结的时刻,脑海中正在“天人交战”。
……
最终,张春华还是妥协了,答应前往相国府,委身于秦牧一晚上。
而这个时候的秦牧,还在府上宴请宾客。
为何?
因为秦牧已经接受了天子诏令,正式成了魏王。
魏王,加九锡之礼,建天子旌旗,封国于魏郡。
魏郡成了秦牧的封国,现在大汉独一无二的封国。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牧于是宴请了朝中的公卿百官,庆祝一下。
趁着这个时候,张春华耍了一个小聪明。
她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裳,光着双脚,一脸哀伤的神色走进了宴会厅堂当中,拜见了秦牧。
瞧见张春华这幅样子,秦牧早知道就不让她进来了。
这不是来触秦牧的霉头吗?
“相……魏王。”
张春华装作一副泫然若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抹着眼泪道:“贱妾深知家夫对魏王你多有怠慢之罪,又因面相之故,开罪了魏王,其罪孽深重,无可饶恕。”
“贱妾此来,不求为家夫开脱罪行,只求魏王开恩,准许贱妾跟家夫同饮毒酒,一起魂归九泉,死后还能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