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血海,天地一缈!
可是,对于广袤无边的血海而言,生存于血海之中的生灵,岂不是更加渺小。
如此渺小的生灵,又该如何能够开天辟地,成为与天地等同的存在,甚至超越了天地?
六翅金蝉不懂。
无论如何去思索,如何去追寻,他依旧都不懂。
哪怕是先有冥河讲道,后有蚊道人为他亲身演示,他依旧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道题,太难了,太难了......啊!”
血海之上,苦思无果的六翅金蝉,竟是在怒吼之中,渐渐有了迷失本心,走火入魔的念头。
这道题,他是真的不会。
轰隆!
在这种思绪困顿之中,就见六翅金蝉在抬手之间,挥洒出一道浩瀚的金光,凶猛的轰击向眼前的血海。
嘭!
刹那之间,一道道惊天的血浪,在金光的爆炸之中,开始不断地翻滚起来,掀起万丈血浪。
“我就不信,我六翅金蝉,开不了天。”
看着漫天的血浪洒落,六翅金蝉在怒吼之中,当即向着远处呼啸而去。
......
“这里,就是血海!”
血海的岸边,随着一道空间涟漪缓缓的绽放,后土的身影,随之浮现而出。
她不知晓,眼前的一幕,究竟是花中的世界,还是真实的洪荒天地。
可是,这些已然不重要了。
见识了无边的生灵陨落,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血海,感受着那无边的生灵怨念和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这种种的一切,对于后土而言,已然够了。
“流动是生,停滞是死,若要永恒,唯有在不变之中适应万变。”
随着此念的浮现,后土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广袤的血海之上。
在这目光落去的一瞬,就见其抬起手中的手指,蓦然一点。
轰隆!
顷刻之间,就见一缕轻盈之风,从后土的指尖浮现,更在瞬息之间,席卷了眼前,那无边的血海。
嗡!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百万里血海,随着此风的到来,瞬间被停滞了在原地。
便是那血海之内,所充斥的无边生灵怨念,也在这一刻,似时空静止了一般,被定在了血浪之中。
“此为,不变。”
看着眼前的一切,后土在开口的一瞬,皱起了眉头。
“但这些还不够,唯有流动,方能使得不变,化作永恒,但何为永恒呢?”
看着眼前的种种,望着那完全被停滞的生灵怨念,后土在苦思之中,陷入了停顿,渐渐的闭上了双眸。
......
“这是?”
当后土于思索之中,思考如何变中求道之时,就见两道身影,从血海的深处呼啸而来。
只见,赶来的冥河和蚊道人,看着似被停滞了时空的血海,望着那一个个静止的生灵怨念,目光之中,纷纷浮现出了愕然之色。
“这是巫族的后土?”
看着端坐于血海之岸的后土,蚊道人的眉头一皱,目光扫过那一片片血海,开口说道。
“她的道与接引道友的道,似截然不同。”
虽然接引当年,也曾经停滞了血海,可是作为亲身体验过接引之道的蚊道人,却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接引的道,是慈悲之意。
故而当时,看似血海被停顿,实则是在接引的道内,那一个个生灵怨念,于大解脱之中,纷纷的被渡化。
可是眼前的后土之道,却是截然不同。
她只有停滞。
在这种停滞之中,只要其道不散去,那这血海,这其中的无边生灵怨念,会被永远的被定在这里。
没有渡化、不会消散、永远挣扎于痛苦之中。
不!
这般状态下,那些生灵怨念,连痛苦都做不到。
它们,在后土的道之中,被剥夺了一切。
“冥河?”
想到这里,蚊道人的目光,当即看向了一旁的冥河。
可迎接他的,却是一只拿着酒壶,并递过来的右手。
“在等等,这道还不完整。”
看着蚊道人错愕的目光,冥河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去打扰。
后土的道,虽然展现的不全。
可冥河,却似隐隐有所感触。
他起于血道,经于苟道,最终在乱古盛开的一刻,明悟了破灭与新生之中的造化。
故而,哪怕是后土的道,还未显露完整,但是冥河却能够隐隐感觉到,其中似有生死之间的变化。
或许,一旦后土的道出世,这血海,会引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改变,是好还是坏,冥河目前无法判断。
但他知晓一点,若是现在他与蚊道人出手,可以轻易的打破此刻后土的顿悟。
使得那种未知的变化,不会发生。
如此一来,血海依旧是以前的血海。
换做没有顿悟之前,冥河必然会出手阻止。
因为,乱他血海者,必须以死赎罪。
可是如今,已然没有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