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低调, 裴素素当天就把孩子身上的金子摘了,趁着隔壁床的嫂子出去走动,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师黛薇早有准备, 她给了裴素素一个红丝绒包着的楠木首饰盒子, 让她把东西收好了。
所以今天师家来人看孩子, 并没有看到那两样显眼的礼物。
一大群人看完孩子,该走的便都走了。
师黛薇也领着师澈去岛上转转, 顺便把长孙女的那枚金凤凰送过去。
因为师敬戎提醒过不要声张, 所以隔壁病床的嫂子和她婆婆在的时候, 一大家子口径一致,都说姓谷。
这会儿人走了,那嫂子还感慨呢:“你们谷家的亲戚真好啊, 不像我, 这都住院两天了, 也没几个人来看看, 哎,还是人丁兴旺的家庭热闹啊。”
裴素素笑笑:“嫂子你娘家离得远吗?”
“不远, 都被天杀的小鬼子杀害了,所以我挺羡慕你的, 婆婆妈妈都在,真好。”
是啊,裴素素也觉得自己相当幸运了,生在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的家庭,一路读到大学, 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婆家也体面。
但她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呢?
亲情,友情, 爱情,她都齐乎了,而且绝对比一般人拥有的多多了。
她抱着怀里的孩子,看着他砸吧着小嘴儿喝奶,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份缺憾在哪里。
她缺少任性的资本。
她再也不是那个小乡村里的农家女了,她身上有了更多的符号和标签。
她是师团长的爱人,是师卓彧的妈妈,是师家的儿媳妇。
她需要注意影响,自恃身份,不能够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她不能痛痛快快的去把那小护士收拾一顿,只能靠系统送那小护士腹泻大礼包。
她也不能跟洪金凤当面对峙,她需要借住大人物的力量,才能让洪金凤闭嘴。
她的缺憾,是如今这些身份带来的伴生品,并将一直伴随她走下去。
所以,她只能编造一个假身份,不能告诉这个同病房的嫂子,其实她婆家不姓谷。
她甚至需要婆家的人一起帮忙圆谎。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
出院的这天,天空万里无云,盛夏光景,骄阳如炬。
裴素素去找高明月道别,却发现她根本不在妇产科。
一路打听着,才知道高明月年前成立了一个抗毒血清研究室,产科这边不忙的时候,她会带几个学生去搞抗毒血清的研究。
因为目前国内这方面落后西方很多,所以高明月需要抱着厚厚的国外著作,艰难的啃下一页又一页的理论和知识。
裴素素找过来的时候,看着一整个研究室埋头搞翻译搞实验的学生们,非常的震撼。
这种震撼,不亚于她听说“我国的核试验数据是靠手动计算得来的”时的震撼。
她为这些冲锋在一线的科研工作者,感到深深的敬意。
但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毕竟她不是科班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问清楚毒蛇的品种之后,拜托金闪闪联机搞来了一支抗毒血清。
“大姐,别问我怎么搞来的,就这一支,你尽快给姐夫注射,等他体内产生抗体了,你再提取他的血液逆向研究看看。”裴素素没办法购买更多,毕竟,系统有限制,不允许她直接插手,干扰当前世界的科技树进度。
也就是说,她必须亲眼看着高明月把血清注射进去,以防高明月太过有大局观,宁可把血清上交搞研究,也不肯救她丈夫。
高明月看着这支血清,思索再三,决定听从裴素素的安排。
为此,裴素素暂缓出院,在病房等待消息。
一天后,高明月哭着跑了过来:“小裴,太谢谢你了,醒了,我爱人醒了!我弟弟说得不错,你就是福星,你是福星啊小裴!”
高明月过于激动,一把抱住了裴素素,把她的肩膀当成了手帕,使劲抹眼泪。
四十来岁的人了,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这种丈夫失而复得的心情,裴素素深有感触,所以她只是耐心地等着,等高明月自己平复过来。
高明月哭完,难为情的笑了笑:“真丢人啊我。”
“不丢人,我也哭过的。”裴素素抱了抱她,“大姐你快去陪姐夫吧。”
高明月为了报答她,干脆申请了对海岛的医疗援助:“我会想办法申请资金,去岛上建一所军医院,施工期间,卫生所那边我去帮你坐诊,这一年你好好照顾孩子,什么都不用管。”
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裴素素就不客气了。
不过高明月的爱人虽然醒了,但是神经损伤不可逆,行动变得迟缓,整个人也都呆呆笨笨的,只能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