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翱的妈妈叫景元夏, 今年五十九岁。
她曾经是地下党员、革命斗士。
她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自幼家贫, 父母没办法维持生计, 就把他们个全卖了。
大哥卖给了当地一个开工厂的人家做童工,她被卖给了一个有钱人家做童养媳,小弟则被一绝嗣的人家买回去做了嗣子,日子相对好过一些。
景元夏名义上的丈夫并没有正式跟她结婚, 后来对方加入国军, 一去不回,只留她一个人浆洗衣服、织布养活着婆家老小。
婆婆曾试图让小叔子娶了她, 可是她不愿意再受压迫,连夜跑了。
后来误打误撞, 跟师震相识,情窦初开的男女迅速坠入爱河,连带着,还把师震拉入了红色阵营,一起闹革命去了。
他们的双胞胎儿子师翱师翔生于一九四零年,正是抗战时期,那时候形势严峻,朝不保夕, 所以两人只得把孩子交给了老爷子抚养。
老爷子疼孙子,一边望孙成龙, 一边又不忍心逼迫孙子寒窗苦读, 所以把两个孙子养成了两个滑不留手的小纨绔。
等到抗战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兄弟俩又迎来了一个小妹妹师栩。
从此,兄弟俩更是不着边际, 老爷子回回说他们什么,他们便说反正妹妹爱学习,爷爷你培养妹妹去吧。
抗战结束后是为期四年的内战,景元夏被国军抓捕,差点一命呜呼。
为了营救景元夏,老爷子把仅存的家产又变卖了一部分,贿赂国军高层,这才把人赎了回来。
可是为时已晚,景元夏在牢中受了酷刑,被酷吏使用木槌垂落子宫,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好在小姑子师霈的爱人认识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组织的医生,连夜转院抢救,最终从死神手里把她抢了回来。
只是,在那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下,摘除子宫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无疑是灭顶的灾难。
景元夏虽然活了下来,却丧失了斗志,整日抑郁消沉。
内战很快结束,新中国成立,师震急流勇退,离开了一线,只在政府部门做了个文职,省下大把时间门,用来陪伴景元夏。
加上两个儿子虽然油腔滑调,但是特别孝顺,小女儿虽然整天哭哭啼啼,但是学习出色,在单位也表现优异。
时间门久了,景元夏内心的创伤便慢慢被抚平了。
就是可惜,她的个孩子至今未婚,她抱孙子的期待一直得不到满足。
所以,听说师翱被一个女人救了,而这个女人又受了伤,师翱还亲自抱着她来就医,景元夏又看到了希望。
她甚至把外地的小叔子师霖和弟媳刘巾帼也叫了回来,让他们也看看这个疑似被师翱看上了的女人。
师霖很忙,昨天匆匆回来又匆匆走了,其他的亲戚也都来过医院了,所以今天景元夏是打算跟师震一起探探口风的。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走了,还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打伤了,景元夏真的很生气。
她抱了抱师栩,安慰道:“没想到那个女人眼皮子这么浅,还好你大哥不在,实在不行,我叫你二哥去找她,给她两百块钱,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师栩松了口气,这老太婆真好骗。
她也知道,是因为老太婆被摘除了子宫,所以特别溺爱个孩子,很多事情不会特别深究,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一直搅合得两个哥哥没办法成家。
只是,她还是要防患于未然,便继续添油加醋,道:“可是妈,万一那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二哥跟前装可怜怎么办?你也知道,二哥这个人一向怜香惜玉,到时候要是这个女人继续敲诈他,二哥肯定会拿私房钱补偿她的。不如我去吧。反正我跟二哥都是大哥至亲的手足,我俩谁去都是一样的。”
也好,景元夏点点头:“那你跟爸爸回去取钱吧。”
“妈你不回去吗?”师栩不想老太太有机会跟那个女人单独见面,她想杜绝一切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最好是叫老太婆跟她一起回去。
景元夏摇摇头:“不了,你颜阿姨骨折住院了,我去陪她说说话。”
那没事了,颜阿姨是个娇气包,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每次都会拉着景元夏撒娇好几个小时。
反正那个姓裴的女人出院了,想必不会遇上的。
于是师栩松了口气,挽着师震的胳膊一起回去取钱。
至于她的狗腿子,则一路跟着裴素素去了长途客运站。
狗腿子见裴素素打票去了,立马乐呵呵地回去给师栩报喜:“那个女人已经进站打票了,威胁解除!”
师栩刚从家里拿了百块出来,她得意地甩了甩手里的钱:“看来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那算了,不用去找她了,我晚点去医院哄哄老太婆就是了。这百有你的功劳,分你一百吧。”
师栩对这个狗腿子倒是大方,直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