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察觉自己失态,便借故说:“我以为自己只是受了轻伤,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想是那晚姑娘失血过多,消耗内力严重,便沉睡过去迟迟未醒来,思来想去,我还是找寻郎中看过,好在姑娘只是身体虚脱,无甚大碍,于是在这客栈住下。不过,姑娘不必担忧,我都是托付老板娘照顾姑娘的。”陈中钰细心解释,想让影放心,自己没做过非分之事。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陈中钰特别给影强调,是为了让影放心,自己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
不过影无暇思量这些,满脑子都是刺杀令的事情,突然又想起易容的事情,赶紧伸手摸了下脸,脸上的疤痕易容还在,猜想自己真实面容并没有让陈中钰看到,心下安心了许多。现在就只剩下刺杀令的事情了,不知道大师兄他们是否还顺利?说着又陷入沉思。
看影的神情,陈中钰以为是她在为自己容貌自卑,便劝说:“姑娘,不必在意自己容貌,人之美丑,在心不在皮。”
听到如此安慰,影有些拘束,因为自己担心的是易容被人看破,从而导致身份泄露,而眼前的这个人是担心自己因为容貌丑陋而怯懦。影觉得好笑,但也为陈中钰的善良感动。
影抬眼仔细打量陈中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身着一袭白衣,腰间系着云纹带,脸部棱角分明,眼光清澈,剑眉如墨,俊美异常,果然青年才俊好男儿。想着那晚伏在他背上,心中似暖炉般温暖,便有些出神。
陈中钰第一次被女孩子如此盯着看,脸部不自觉红起来。
影看着通红的耳朵,觉得失礼,便移开目光。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一时的安静,让影冷静下来……
脑子里立马浮现婴儿谷的刺杀令!今日已是十六,已然错过婴儿谷的刺杀任务,不知道大师兄无剑和师弟费鸿是否已经完成刺杀任务。无尽师兄的死讯,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想起无尽的死,影又难免悲伤……
伤心处,影眼角低垂,眼眶位红。
一旁的陈中钰看到影的表情变化,说:“姑娘,是在下口不择言,勾了姑娘伤心事,还请不要难过。”陈中钰以为是自己提及相貌之事让影难过,慌乱之下,连忙解释。
影有苦不能说,又不愿意错付陈中钰好意,回说:“公子多虑了,小女子还没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陈中钰被人感谢,有些难为情,连连推诿说。
影想摆脱他去月州找师兄他们,但又不知该如何说,于是问:“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影如是问,只是想避开与陈中钰同行,因为自己还要去月州去找大师兄和费鸿,如不能把陈中钰甩开,无法单独行事。
陈中钰说:“在下去往京城扬州。不知姑娘去往何处?”
影说:“我不去扬州,我往南去。”
月州与扬州背道而驰,影向来独来独往,更何况陈中钰只是刚认识,后面去找寻大师兄他们,必不能同行,听到二人不同路,心下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陈中钰也有些失落,说:“可姑娘伤势未愈,且多养几日吧?”
影点了点头,说:“多谢公子关心,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请公子去休息吧?”说完,便闭上了眼。
陈中钰急忙起身说:“那姑娘且休息吧,在下告辞。”
影不知道这个告辞是现在就离开,还是其他,影也不想多问,毕竟二人萍水相逢,日后难在相见。且二人身份都不能公开,影越想越难过……
夕阳落西山,树梢挂夜幕。
影检查了下伤势,伤口微微愈合,此时已顾不上其他。影吸了口气,轻轻迈开脚步,趁着黑夜无人,便悄悄出门,意欲赶回月州。
出于谨慎,影不想与陈中钰告别,因为不辞而别,不会被人发现,也免去许多不必要的解释,安全,而且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