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躺在冷冰冰的草丛里,任由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脸上、身上。
她察觉不到疼痛与冰冷,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毒藤的作用,还是她被冻僵了。
是错觉吗?
她怎么听见有人在叫她。
可她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吗?
眼皮子越来越沉了,这个时候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可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迷迷糊糊之际,她隐约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彻底昏迷了过去。
卫廷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拿起她受伤的小胖手。
平日里一点划痕就哭成那样,而今这寸长的口子,也不知要掉多少泪了。
“大人!”
黑衣人检查完周围情况,禀报道,“一个受伤的男人,一只死掉的大虫,男人是被大虫咬伤的,大虫……是被刺喉而死。剪子不快,至少刺了两次。”
卫廷皱了皱眉。
黑衣人看看冯拐子,又看看苏小小:“大人,他俩谁刺的呀?”
那一剪子的手法太狠了,很难相信是一个普通人做到的。
然而现场除了他二人,并无第三人现身的痕迹。
卫廷没说话,神色冰冷地看着苏小小手上的伤口。
黑衣人也过来瞧了一眼,指尖蘸了一点她手背上干涸的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
“大人,她是被毒藤割伤了。”
“严重吗?”卫廷问。
黑衣人想了想:“换别的女子可能会很严重。”
卫廷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黑衣人嘟哝道:“伤口不深,她这么胖,这点剂量毒不死她,躺两天就没事了!”
他说了她没事啊,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大人的眼底有杀气呀?
卫廷脱下棉袄盖在了苏小小冻得僵硬的小胖身躯上。
“大人!”
黑衣人脸色一变!
他家大人怎能为一个女子脱衣?
卫廷把苏小小扶坐起来,转身将她背在自己背上。
黑衣人的脸色更不好了:“大人!属下来吧!”
这个女人这么胖!会把他家大人压坏的!
何况他家大人的腿还受了伤!
卫廷一个眼神拒绝了,他背着苏小小站起身来。
卫廷不是第一次背苏小小了,除夕那晚,她睡着了,也是他把她背回去的。
才过了二十天而已,他明显感觉到背上的重量轻了些。
“拐杖拿好。”卫廷道。
黑衣人幽怨地拾起地上的拐杖。
您还记得自己有拐杖呢?腿刚好点儿心里没点数吗?还想不想回京城啦?
“还有野菜。”卫廷吩咐。
黑衣人嘴角一抽,您可是卫家嫡子啊,啥时候惦记上几颗野菜啦?
“大人,那个人怎么办?”黑衣人闷闷地问。
“扛下山。”卫廷淡淡说道。
“哦。”
黑衣人不情不愿地走向冯拐子,就这瘦排骨还用得着扛?
“我说的是虎。”卫廷道。
“干啥要把虎扛下山?”
卫廷淡定地说:“卖钱。”
黑衣人:“……”
黑衣人道:“大人,您瘸着一条路呢,您觉得您有可能把一条大虫和一个胖丫头一起扛回去吗?村里人会怀疑的!”
卫廷瞥了他一眼道:“所以是你去卖。”
黑衣人再次:“……!!”
黑衣人黑着脸,认命地把老虎尸体扛在了肩上。
继砍柴的樵夫之后,他又成了卖老虎的猎户。
大人你变了!
“那这个人呢?”
黑衣人拿脚踢了踢昏死不醒的冯拐子。
卫廷想了想:“带上。”
“哦。”黑衣人一只手拽住冯拐子的领子。
大人只说带上,又没说怎么带。
他像拖麻袋一样,吭哧吭哧地将冯拐子拖下了山。
冯拐子撞得七荤八素,屁股蛋子磨了一路,几番被疼醒,又特么被撞晕了过去。
黑衣人将冯拐子扔到山脚就走了。
冯拐子是被一个出来解手的乡亲发现的。
一身血糊糊的,乡亲差点儿以为见了鬼。
半晌才认出是老苏家的亲戚,赶忙上老苏家去报信了。
老苏家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冯拐子出门时还好好儿的,怎么一会儿不见的功夫,给弄成了这样?
“哎呀——”郑兰秀扑在自家男人身上,嚎哭了起来,“天杀的——谁干的呀——”
苏锦娘也来了。
只有她知道冯拐子是去后山了,可她也万万没料到冯拐子是竖着去,横着回的。
冯拐子是得逞还是没得逞?
为何伤成了这样?
“卫大哥!胖丫姐!”
十岁的苏三郎指了指前面的村道。
卫廷是走另一条路下山的,刻意与冯拐子避开了。
他并不清楚山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乡下多闲话,为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