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臻与喻沉窝在地毯上,整理好证据发给林鹤,并附上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与张潇去学校承认错误,我等你到周一晚上。否则我会将证据交给学校,同时保留追究名誉权受损的权利。]
做完一切,喻沉无比轻松。伸着懒腰靠在沙发前,披着毯子扭成毛毛虫。
不过当他想起贺老的病,略带担忧地说:“老大,爷爷是不是不能继续再工作了?我听见医生说好几次了。”
这件事,贺臻也有些忧虑:“最近贺衡正在劝他,想把集团暂时交给董事会管理。”
喻沉不太懂生意上的事:“爷爷应该不放心吧?我看电视剧里,董事会可能会夺权什么的。爷爷估计担心将来把集团交给你时,内部全是贪污腐败的蛀虫。”
贺臻听喻沉这么说,垂眸笑了下:“喻沉沉,没想到你还挺懂。”
“谁让咱们理论基础扎实呢?”喻沉回忆,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小说了,“我看的小说里,十本书有七本在讲商战。什么尔虞我诈,操纵股市,手段一大堆。”
“而事实上,商战就是互相偷公章?”贺臻难得有心情开玩笑,倚着喻沉,将下巴放在他的头上:“但如果爷爷非要坚持工作,医生说他的身体马上就会彻底垮掉。”
“所以,我们要劝劝他。”喻沉在心里默默算着,“大概还有六年,你就能大学毕业了。”
“六年…”
贺臻眉目间沾上一丝愁绪:“到时候,爷爷就八十岁了。”
“是有点久,主要你去国外读大学,不能兼顾公司的事。”喻沉虽然觉得林鹤可怜,但贺老正因为这件事的催化,病情才加重。就算林鹤敢于认错,他也不能原谅林鹤因为一句谎言对贺家造成的伤害。
“下周国外的医生回来给爷爷会诊,看看他们的治疗方案吧。”
贺老的心脏已经有衰竭的趋势,死亡率不亚于恶性肿瘤。
自从爷爷的病情开始加重,贺臻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他要不要放弃MIT?
大学四年,他不能陪伴在贺老左右,肯定无法心安。
但贺老对他的期望很重,他不敢把这样的念头付诸实现。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爷爷。”贺臻牵起喻沉的手,“让爷爷知道,你是背后的小功臣。”
“我其实,也没有非常优秀。”喻沉红着脸蛋儿,故作矜持,“顶多算一般优秀。”
贺臻笑了,和喻沉并排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
第二天早晨,两人来医院看贺老。
贺臻将喻沉如何拿到详细证据的事,全部讲给贺老听。
李焕正在更换病房内的花,听说后眼睛里带着惊讶,随后噙起骄傲的笑容。
“沉沉说,只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才能盖住那些流言。聊天记录里有林鹤的动机以及作弊手法讨论的全过程,您放心吧。”
喻
沉笑眯眯地比划:“我赶明一定要去三班门口拉横幅,给那些造谣的男生一点颜色瞧瞧!”
贺老听的时候很欣慰,朝喻沉轻轻招手。
喻沉凑过去时,贺老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沉沉,谢谢你为小臻的事这么上心。找证据这些事,应该由我来做的。”
“你说的哪儿的话。”喻沉骄傲地扬起眉眼,“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次不光是我,小鱼他们都在帮忙。”
“你们都是好孩子,心细又有义气。”
贺老又想起上回喻沉找到下毒源头的事,思量片刻:“沉沉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喻沉笑了笑:“您说,我一定答应。”
贺老松垮老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你跟小臻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弟一样。有你在小臻身边,我总觉得莫名安心。依我看,你就是一颗小福星。没有你,小臻怎么可能这么开朗健康?”
喻沉被夸,不好意思地弯起眼。
李焕走到喻沉身边,因为喻沉被夸,同样觉得欣慰。
不过他猜测,贺老有大事要说。
“沉沉啊,你能跟我们认识,说明我们有缘分。我认你当我的干孙子好不好?”
“啊!”喻沉下意识瞄贺臻一眼,笑容里交织着惊讶,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李焕。
李焕抬手,揉了揉喻沉的脑袋:“沉沉,爷爷问你话呢。”
喻沉受宠若惊地弯起月牙眼,挠了挠头:“可以啊,我本来也把您当亲人。”
“行,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孙子了。”贺老拽着喻沉的手,喃喃道:“等我身体好了,我让贺衡操办一下认亲宴。把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让——”
“爷爷。”贺臻掩着复杂的神色,勉强一笑:“我理解您疼喻沉的心情。但您的身体目前太虚弱,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您认沉沉当干孙子,心意相通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