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喉咙，尽可能压低声音说出这一番话语。
我以为我早已经放下，也无所谓了，可是，直到说出这些话之时，我才发觉，我的嘴唇连同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霍璟川的眼神里呈现出几分痛苦，在我说完这些话之时，从来都极少情感外露的霍璟川，竟突然红了眼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下扶住我的肩膀。
他的身体，竟然也在颤抖：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我的确可以让她打掉那个孩子，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从小是爷爷把我带大的，他的病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到了用呼吸机维持的地步，他之所以撑到现在，就是想亲眼看到我的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在看到那个孩子的照片之时，心脏忽然衰竭，现在已经在弥留之际，医生说，他
的病情，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承认，我的心脏还是被震了震。
当我抬起头看他之时，他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不过，他大概并不想让我看见，于是，他迅速转身。
等他再转过身来面对我之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神，也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深邃。
我一下沉默了。
我承认，这种局面，我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人之生死，向来都是大事，更何况，那是他从小敬爱的爷爷。
见我沉默，霍璟川又缓缓道：
“如果一个人可以摈弃所有的家庭关系和事业，只选择爱一个人的话，棠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你，可是，现实无法割裂，我除了爱你，还要背负家庭和事业赋予我的责任。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和你角色互换，你任何时候可以高傲地对我爱理不理，我就做一只无怨无悔的舔狗，守在你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难以想象，这是曾经那么高傲的霍璟川，嘴里说出来的话语。
我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耳根竟有些发烫。
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说出这些赤果果的情话。
不过，他的话，我觉得有语病，我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什么下辈子，老娘现在就高傲地对你爱理不理，你现在不就是一只舔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