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提过要学骑马。
是以如今这府里头,会骑马的除去谢父和谢五,便只有一个周扬了。
“那日邬公子进了屋,才把姑娘放下,扭身就跟着周扬去了马厩,”
如意抬了眼睛,刻意卖了个关子,“姑娘你猜,邬公子是去做什么的?”
就那么一瞬间,谢明秀的心骤然猛跳了一下。
“他呀……”如意拉长了语调,“他是要跟着周扬一道去寻大夫哩!”
在阳山呆久了,如意也跟着学会了些乡间俚语,但谢明秀却并未在意这个。
默了半晌,她有些难以置信道:“他……会骑马?”
如意欢快地一拍手,“巧了么不是,我当时跟姑娘想的,那是一模一样!可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谢明秀喃喃重复道。
这下如意不卖关子了,笑道:“他说他当过几年兵,又哪会不骑马?”
是了。
谢明秀往后靠去。
邬二郎是当过兵的人,自己个儿几斤几两,他是晓得明白的。
“也好在邬公子是跟着去了呢!”如意仍心有余悸。
她这一说,谢明秀也跟着抬眼,“发生了何事?”
如意轻拍了拍胸脯,一五一十往下说。
周扬人是沉稳的,骑术也并不是他平日谦虚说的只会一点儿,而是难得的熟稔。
但山路崎岖难行,加之又是雨后。
周扬既不熟悉路况,又心中忧心谢明秀的病,匆忙策马赶路的时候,竟一个不察——
马蹄踩了个不浅的水泥坑,连人带马,全给栽水坑里了。
人是没事,那马却瘸了。
栽倒时,一条马腿正正好压在一块石头上,马自身的重量再加上周扬,那可不得出问题么?
好在是有邬二郎同行。
但那马却不能扔了不管不是?
瞧着月亮一点一点动,两人心里都急得很,万般无奈下,邬二郎决定他自己去找大夫,留周扬在原地。
周扬自是没什么异议的。
邬二郎骑着马走了,但很快,他又骑着马回来了,只是马上还坐了个人。
正是初先阳山发洪水时,谢父从邻县请过一次的老大夫。
那老大夫也对阳山熟得很,晓得阳山是没有喙看病的。又得知人病得厉害,二话没说便跟着邬二郎上了马。
从老大夫家里出来,邬二郎便一路疾行,颠得那大夫是胃里翻江倒海,脑壳直打转。
但救人要紧。
就这么到了和周扬分开的地方,邬二郎犯了难。
那匹伤着的马还哀哀躺在地上,不肯起也不肯动。
老大夫下了马,粗粗给瞧了伤处,说是骨头应当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让有经验的兽医来瞧。
兽医,阳山倒是有。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回阳山呢?
时间等不得人,远在府里的明姑娘更等不得人,周扬让邬二郎带着老大夫先回去,他留在原地等。
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邬二郎带着老大夫回到了阳山,又到了谢府给谢明秀瞧了病,最后架了板车去接周扬和那匹伤马。
整整忙到天擦亮,他才回了自个儿家中歇息。
如此,怎么不算说他是个仗义的好人呢?
一番话听完,谢明秀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如意会对邬二郎的改观如此之大。
不说他为人如何,单凭他为着朋友做的这些事,也足以让人敬佩了。
轻咳了两声,谢明秀问道:“那马呢?后来如何了?”
自是无大碍的。
“大夫说了,姑娘这屋里要多通气,”如意去闭了半扇窗,“但如今都到夜里了,还是不要大开着了,免得又受寒。”
正说着话,周妈妈进来了。
她不是空手来的,手里端着个食盘,如意忙迎上去,接了食盘,甜甜唤了句,“妈妈。”
周妈妈应了声,眼中满是心疼,“姑娘好些了吗?还有哪觉得不爽快?”
谢明秀一一温声答过。
瞧着床上的女郎虽还有病色,但精神却还好,周妈妈松了口气,她侧身端了半碗药,“姑娘先把这药喝了吧,灶上还给姑娘煨着山药百合粥,一会儿我去给姑娘端来。”
黑黢黢的药在瓷白的碗里晃荡,谢明秀面不改色,一饮而尽。放下碗的同时,却见周妈妈递了颗蜜饯——
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接过,“听妈妈说,我倒有些饿了呢。”
蜜饯入口,甜滋滋的。
周妈妈才刚要起身,却被如意拦下,“妈妈只管在这跟姑娘说话,我去给姑娘端吃食。”
谢明秀也是这个意思。
她双手环握住周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