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都懂,反正谢荧现在不是很懂。
她一脸期待的看向廷尉令,眼中炙热的光芒烫得廷尉令一张老脸都忍不住跟着滚烫起来。
似乎一把年纪的他也能扛起大刀去除妖。
不过激动只是一瞬间,廷尉令再次抚了抚胸口,咳了几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些。
“这册卷宗中记载,世宗期间,昆明池里的玉石雕刻是鲸鱼,每每到雷雨之际,能听见鱼吼的声音,还能看见鲸鱼游动。世宗祈雨,也都能一一应验。”
廷尉令一口气说得急了些,忙不迭喝了口茶,又摸着胡须继续分析道:“今日于大人提前发丧,后来被少司命大人发现被妖物掳走了尸体,最后追踪昆明池后发现那妖物是一头鱼妖。”
“都是昆明池,又都是鱼妖,必定脱不了干系。”
“对对对,廷尉令大人你说得对!”谢荧根本看都不看案卷一眼,重重得点头,“还有什么线索吗?”
这……
好像没了。
对上谢荧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廷尉令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他们廷尉司才是皇上指派的主审部门,天师府只是协助。天师府的少司命这么积极,倒显得他有点怠惰了。
廷尉令顶着黑眼圈自我反思了一瞬,突然将身旁的冯固推了一把,转移话题,郑重地说道:“少司命大人,东平王、王将军与于大人的案件细节和不寻常之处,世安比我更清楚,详细之处你可以问他。”
死小辈不死老夫,老夫熬不动了,先撤!
廷尉令说完又交代了几句,便趁谢荧与冯固二人没反应之际,背着手跨出廷尉司。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
廷尉令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肩膀,叹了口气。
人老了,管不动了,下值喽!
谢荧:?
“我们不是在聊鱼妖的线索吗?”等她缓过神,廷尉令已经出了司府衙门,她一脸疑惑的看向早已见怪不怪的冯固,“办案不是你们廷尉司的事情吗?关我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三人的案件细节?
“圣旨言:此案天师府协助调查。”冯固知晓廷尉令熬了好几夜,今晚熬不动了是一方面,恐怕不想应付眼前这位少司命也是另一方面,作为廷尉司左使,廷尉令不在,当属他负责其余事宜。
“少司命是要去司狱,还是与在下一起研讨案件细节?”
对哦,这案件她也有份!
谢荧拍了下额头,白天追踪妖物太过忘我,她都忘了她不再只是除妖了,她还得查案。
头痛,她不想看文字!
一!点!都!不!想!
“我不识字,麻烦冯大人口述一下案件的不寻常之处吧。”谢荧睁眼说瞎话,悄摸摸得摸到窗户旁边,准备随时开溜,“哦,不寻常之处,就是就是有点邪门的那种。”
“比如,像今天于庸大人这种提前发丧。”
冯固用了一炷香,阐述了他的发现,谢荧听得晕乎乎的,他抱着剑后退一步。
“冯大人,你确定说得都是异常之处?”
冯固点头,正想继续交流案件,谢荧立马跳出窗外,随后扒拉回来露出半截身子,不忘最后的告辞礼节。
“冯大人,夜深了,详情明日再商讨。”
太恐怖了!
大师兄说得对,长安城好读书人脑子都不大好使!
她都说了不寻常之处,结果那个叫冯固的,居然连东平王有几个妾室都拿出来说。
谢荧气鼓鼓的回到天师府,从房间里翻出自己的包裹,掏出一截犀角香点燃。
她掰掉手腕上的袖扣捏爆,一团青烟瞬间凝成一道人形。
“刚刚那个冯大人说的,你给整理一下,整理得好,就继续好吃好喝得跟着我,不然我明天就送你回怨碑。”
听到“怨碑”二字,那凝聚地人形青烟狠狠一颤。
“五年前,三人都经过东郡,前后不过一个月。”
“哦。”东郡啊,五年前那里好像闹过洪灾吧,谢荧记得她还跟着师父大师兄在那里斩过一条不成气候的走蛟。
想起不成器的师父,谢荧忽然觉得有些想他了,语气也有些闷闷,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个屁,给老子滚!”
青烟脾气暴躁的很,吼完就钻进搁在桌案上的护腕里。
“哈哈哈!”
谢荧这一晚上的气,终于顺了,她伸了个懒腰,屁股刚沾上床,敲门声响起。
“少司命大人,天师大人有请。”
?
就算是师伯,也不能这么玩儿吧?
谢荧刚转移出去的怒火又蹭蹭蹭上涨,黑着脸冲进张崇道的房间,“哐当”一下将重剑压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