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息霜眉心一跳,她依旧没说话,只在心里想,估计她今天大概能知道原主为何会自尽了。
果然,那男的自顾自地说道:“陈老爷家中富裕,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你如今已是二八年纪,若是错过这一次,上哪再去找这样的好亲事?”
沈息霜挑了下眉,冷淡开口:“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也许是没想到沈息霜会出口怼人,站在她舅父身边的那位女的开了口:“双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你爹娘已经没了,沈家那边又无长辈,族中我们关系最近,舅父舅母怎么会不管你?今后啊,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是啊是啊。”另外一位女的也跟着开口,估计就是媒婆了,她道,“双双,这陈家老爷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且出手阔绰,真真是个好人,你舅父舅母不可能不为你着想的。”
为她着想?
如果要为她着想,那原主至于自尽吗?
至于这陈老爷,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出手阔绰?
前两个暂且不表,毕竟沈息霜不知道人长啥样,但要是真的能用这两个形容词来形容,这男的还用得着娶她这样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
至于出手阔绰,沈息霜想,这怕不是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吧。
沈息霜嗤了一声,回怼道:“那你怎么不嫁?”
媒婆被她呛了一句,尴尬笑道:“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已经成亲这么多年了,实在是没你这个福分呐。”
舅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双双,你看你如今虽没了父母,可这门亲事确实极好的,你得抓住这个机会啊,不然再等几年,你怕是嫁不出去了。”
“舅母你这说的什么话,三位今日一早就登门向我陈述这位陈家老爷如何好,我自然是信了,想必三位口中的陈老爷自然是极好的了,”沈息霜也笑了,笑得真心实意的,“舅母,就是不知比起舅父来,陈老爷和他谁更好?”
沈舅母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讪讪笑道:“那自然是陈老爷了。”
沈息霜笑得更真心了:“那舅母何不与舅父和离,转头另嫁,岂不更好?”
沈舅母指着她,半晌憋不出一句话:“你——!”
见沈家两位不说话,沈息霜转头看向另一位:“这位……”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要是喜欢也是可以的,我朝律令又没有禁止和离这条规定,相信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见沈息霜不吃软的,沈家两位决定来硬的,怒道:“你今天还就非得跟我们走一趟不可了!”说着,竟是打算强行将她绑走,一阵争吵打闹,虽然闹出了不少动静,但沈息霜还是被他们用绳子绑住了双手,被拖着往外走去。
周围邻里早就听见了动静出门看热闹,见路边人多,沈舅母陪笑道:“管教家中不听话的女子,叫诸位看笑话了。”
“是啊是啊,都散了吧。”
沈息霜一边挣扎,一边观察着周围,她见不远处有几位老人在几位年轻人的陪同正往前去,他们一行人穿着得体,且颇为正式,她在心里猜想,这几位老人在乡里就算不是管事的,至少也应当是德高望重的。
沈息霜的双脚并未被缚住,她趁几人不备,猛然挣脱开,而后迅速往前奔去,嘴里哭喊道:“几位长老留步!”
那一行人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脚步转身看看是何情况,只见沈息霜立刻跪在他们面前,一脸伤心绝望,哭喊道:“几位长老救命。小女姓沈名息霜,家中父母亡故不久,尚在孝期,可舅父舅母却执意在此时将我嫁人。
“诸位长老,小女并非对此安排有异。自父母去后,我今后的一切、尤其是婚嫁之事理应听从族中长老、舅父舅母的安排。可小女父母才刚刚去世,孝期未过便嫁与他人,是为不孝;若我父母们泉下有知,必会因此对舅父舅母产生怨言,是为不睦。不孝、不睦,此乃十恶大罪,小女怎敢犯此大罪?
沈息霜匍在几位长老的脚边,把他们的衣衫抓得死死的,痛哭流涕道:“还望诸位长老替我做主!”
她动作快,语速更快,一番话更是说得听者伤心、见者落泪,等沈家那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息霜已经被一旁的王奶奶扶了起来,正靠在王奶奶身上抽噎着。
中间那位长老听完沈息霜的话面露愠色。
沈舅父连忙上前过来解释道:“不是的,里长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她自幼脑袋不大好,且对我们有意见,这是故意诬赖人呢。”
沈息霜一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听见沈舅父这话柔弱反驳道:“两位都是我的长辈,我怎敢对二位有任何意见?只是成婚一事,实在对不起我黄泉之下的父母。”
里长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未必不知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摸了把胡子,开口道:“沈家小女的父母才刚刚亡故,你们二人就急着把人嫁出去,实在有悖孝道,若是男女两方有意,何不等孝期过后再商量此事?”
沈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