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息霜点点头,同意了。
一路到了县城,沈息霜跟着老妇人去了药房,很快就买好了她们需要的草药。老妇人此来只为草药,且家里还有其他事,但沈息霜今日出门却是为了看看此地的风土人情,于是两人在药房门口道了别。
独自一人,沈息霜不必再伪装,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沿街晃着,街道两边的店铺种类多样,既有粮食布匹,又有胭脂水粉,往来民众大多一路说笑,模样轻松。
街道逛得差不多了,沈息霜摸索着,打算去集市看看。集市是一个交易的地方,沈息霜一向认为,这种地方才是最能体现地方特色的一个场所。
集市里各种商品都有,自给自足的农耕时代自然是农产品居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想,这应该是个十分繁盛的朝代。
转了两圈,沈息霜看见了她认识的水果——桃子。这东西成熟在夏天,但沈息霜穿着长袖,居然没觉得热,估计是前两天下雨,气温有所下降,所以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现在是春季或者秋季。
了解得差不多了,沈息霜正打算打道回府,不远处却传来争执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人气愤道,“我前日刚在你这买的月染布,刚到家拿出来就是一堆碎布,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这位客官,”老板指着旁边的一个牌匾道,“‘钱财布匹,当面点清’我这牌子一直立在这,你既觉得是我的问题,那你前日买的时候为何不提出来?”
“老子又不认得字,我管你上面写的什么,”那人上前直接把那块牌匾踢到了一边去,大声喊道,“赔钱!”
“赔钱?”老板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来讹钱的吧!”
“你卖的烂布,难道不该赔钱?”
“你凭什么说你手里的东西是我店里的?”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说:“哎呀,报官吧,找杨大人不就行了。”
“行!”老板当即抓住那人的手扯着他往前走去,“我们去官府!”
“去就去!”
沈息霜想,书上都写,古代刑制的设立以息讼为目的,可现下着两位却会主动寻求官府,可见这当官的至少不赖。
两人争争吵吵地走在前面,沈息霜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落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小半截面饼啃着,倒不是她不饿,实在是这东西它真的难以下咽。
击鼓升堂,不多时,一位青年从里间出来坐在正中间。
那人一席官服,身高大概178左右,面上含笑,温润如玉。沈息霜得出结论,这是个长得帅的好官。
杨大人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事?”
“声音也好听。”沈息霜在心里评价。
布店老板俯首叩头:“草民叩见杨大人。”他指了指旁边的人道,“此人前日在我店里买了些布匹,他那日买的时候不查看布匹如何,昨日也未曾登门,可今日却突然在我店门口嚷嚷,说我卖给他的东西是坏的,吵嚷着要我赔钱。
“草民一家自新帝登基、致仁元年起便在此处设店卖布,至今已十年,往来顾客从未因布匹质量问题而不喜,邻里百姓也从未因我一家品行有误而生厌。
旁边有人附和:“这倒是,我在他家买的布匹一直挺好的,从未出过差错。”
“就是就是,李老板一家人也好,上次我在他家落了东西,还是后来路过他家店铺,经他提醒我才知道的。”
李老板继续陈词道:“可此人今日却登门大闹,不仅诋毁我家店铺,更是诋毁我的品行,坏我清誉,还望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说完又是一个俯首叩头。
沈息霜听了他的话,心里到没多大感慨,只琢磨了一边他话语中的词句,“新帝”、“致仁十年”。
从年号看,这皇帝至少不是个乱来的人。
争吵还在继续,挑起事端的那位大哥在李老板刚说完后就大声反驳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前日就是在你这买的东西,你现在翻脸不认人,反倒说我诬赖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老子诬赖你?!”
沈息霜在心里“啧”了一声,心里评价道:“这男的应该邻里评价不大好。”
果然,围观群众开始附和:“这王二也太横了吧!”
“就是就是,怎么到了官府还是这么个德行。”
“嗐,要我说啊,这事压根就用不着闹到官府,这事一看就是这王二又缺钱了,故意找人麻烦呢。”
“就是就是”
“有道理!”
“啪!”
堂上杨大人拍了下惊堂木:“王二,好好说话。”
王二收了些脾气,叩首道:“杨大人,我前日就是在他这买的东西,刚到家拿出来就是一堆碎布,分明就是他的东西有问题!”
杨大人朝旁边的人示意,旁边的侍从立即走过去把王二手里拿的东西呈了上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