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
别的小厂都是夫妻档,请十几个工人,男主人负责打版、采买原材料,和运输原产品到各个加工点,女主人盯着机器和工人打包,将毛织次品挑出来补好,她家只一个女人配七八个工人,秋冬季节赶出来的毛织货不得比别人家少。
“这有什么好怕的,”陈璇将被子给母亲盖好,叹了叹气,“以后怎么都不会差。”
“我担心我离开了家,你能应付得过来吗?”她指的是家务活,因为姐姐不善长做这些经常被妈妈打骂。
老鼠吱吱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尖锐吵人,陈璇想起床逮住它们吊在老鼠洞出口以儆效尤,“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这些活做不了几年!”陈璇随口道。
“为什么?”叶秀敏追着问。
因为姥爷过两年会被村里人推荐去省外学着做医生,能寄好多钱回来呢。
“没有什么!”陈璇猛地坐起来抓住头发悲叹:“天呐,这耗子什么时候能不叫啊,烦死人了。”
“妈,哦不,秀敏,你去把灯点上。”准备吓一吓这些老鼠,吓老鼠前不能说出来,不然它们听见立刻就会跑。
“不行,用多了妈妈会不高兴的。”叶秀敏像只鹌鹑缩进被窝里,四月初晚间寒冷。
陈璇心里默默流泪,这是什么日子……
“没事,你点上,就说我用的。”她撺掇着叶秀敏,摸着黑从床上弯腰去够床下的塑料凉拖鞋,手里攥住两只。
她下定决心,要是今晚不行,明个儿一定要去找陈平虎,无论使什么法子都要借一只猫来,铲除这群硕鼠。
叶秀敏用火柴划亮火,陈璇已经光脚已经下地,说时迟那时快,几步蹿向老鼠聚集的角落,对准角落里的尖叫的老鼠几拖鞋啪啪乱打。
几只老鼠被吓得四处乱窜,为首的那只机警跑得又快,一溜烟就从门缝里钻出去了。陈璇专门逮一只跑得慢的小老鼠,一拖鞋拍下去,没拍晕,趁着陈璇另一只拖鞋下来的几秒间隙小老鼠蹬脚飞窜,依旧满屋子绕圈跑。
陈璇满头大汗,她就不信还逮住这只,弯着腰上蹿下跳,最后把老鼠逼进床和墙壁的缝隙里,敌不动我不动。
叶秀敏从木柜子里摸出小榔头,和陈璇使了个眼色,陈璇握住拖鞋隔着床帘罩子往床身和墙壁的缝隙里乱打出声响,老鼠受惊贴着墙壁从另一边跑。
“咚——”叶秀敏举着榔头早已埋伏在耗子要来出的地方,精准敲晕老鼠,陈璇从床上下来又是两拖鞋下去泄气。
小老鼠大口吐血,腿部抖动两下没气了。
“总算抓住一只。”陈璇丢下拖鞋,往木柜子翻找丝线。
这时门被推开了,胡碧云裹着外衣沉着脸,扫了两眼两个女儿,尤其是陈璇打着赤脚踩在地上,“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捉老鼠呀,它们吵得我们睡不着。”陈璇说。
“老鼠有什么怕的?”胡碧云嫌弃她们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搞得惊天动地,说是这样说,又转身从堂屋拿来打算扫帚撮箕清理干净。
“好了,快睡吧,明天我们要去淋粪,你们记得把那片菜田的菜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