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日光很充裕,伴着凉风,窗外树叶略微泛黄,透过玻璃洒在桌椅上,金灿灿的。气温陡降,季袅袅穿上了温暖的厚针织开衫和阔腿裤,脚上踩了双开口笑,简单随意。
到了崔棠提前租好的教室,只有两位陌生的学长在讨论。季袅袅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把自己写的稿子打印了两份,分发给了他们。
然后给舒可随手指了个近点儿的位置好打游戏。
其中一位立马打开来认真查看。
“你好,季袅袅?久闻大名了,我叫王慎,谨言慎行的慎,一辩。他是伍广远,四辩。没想到崔棠还真找来了你啊。”
“嗯?哈哈...怎么这么说?”季袅袅有些疑惑,“从你们级开学开始,你估计就没闲下来过吧?”王慎紧盯着季袅袅的脸。
“啊,还好。”冷淡地答道。
季袅袅身体微微向后靠,远离了王慎,感觉不太舒服。
“这是我们之前理好的论点,学妹你可以看一下。”伍广远出言缓和了气氛,拿出草稿放到季袅袅面前开始讲解。
“崔棠说你之前有过辩论的经验,规则我就不再多讲。谢谢你能来帮我们,时间紧张,我先大致梳理一下思路。”伍广远把季袅袅的稿和以往的拼在一起,方便查看分论点的完整性。
“题目是如果我们拥有了一项超能力,能让我爱的人爱上我,我选择使用这项超能力。先从定义出发,这个超能力其实就相当于中国的月老,国外的丘比特。
我们自身没有能力,他们的力量转嫁到了我们身上,我们对爱的人使用,然后相爱。这对我来说,当然是最好的事情,我是既得利益者。
所以反方一定会从强迫行为、忽视他人人权的人道主义、走捷径来驳斥我们。我们有先天上的劣势。”
伍广远停顿,看到季袅袅点头,又继续说:“所以我们只能放大这个爱,描述爱的美妙,打感情牌。
爱情,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科学家认为存在于人脑中的丘脑里面,由一种化学物质□□醇刺激之后,导致肾上腺素地上升和脑部多巴胺地分泌,让人产生愉悦的快感。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爱情其实是一种化学反应,只要这个□□醇出现,我们就会有爱情的感觉,但科学研究并未说明,什么时候这个□□醇才会出现。
依此可见,爱情是没有规律的,甚至没有固定标准,我们其实一直受着激素控制。”
“研究同时表明,爱情带来的痴狂,其实与人发疯时脑子里的化学组成并无二致。
所以当我们有了一项超能力,我们终于可以主宰激素了,我爱的人爱上了我,我的思念有了落地,我的感情有了回应,我们是世界上最合拍的两个人,我们坠入爱河,不顾一切,享受爱的疯狂,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这是其一,把握机会。也是季袅袅稿子里写的,很不错,情绪渲染到位。虽然我们观点一致,但是你的更优。”季袅袅嘿嘿一声,说了声谢谢。
伍广远朝她微笑,正准备论述下一个论点。
崔棠到了。和季袅袅打过招呼之后,安静地坐下旁听。
“首先,题目规定是我爱的人,既然是我爱的人,什么程度才叫爱?不是有好感,不是很喜欢,而是爱。爱是常觉亏欠,我爱你爱到我给了你所有我能给的,我还觉得给少了,这才叫爱。
所以即便我把选择权给了对方,让她自己选择爱的人,那个人是好是坏,是喜欢她还是欺骗她,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这么爱她的人,却看着她像开盲盒一样地选择感情,去面对有可能带来的伤痛,甚至改变她的一生,我怎么忍心?”
伍广远说到这里,用笔圈了这一大段,抬起头,“季袅袅,你这是帮我把四辩稿写了?”
崔棠笑起来,“这还不好?我觉得说的蛮好,挺动人的。就是不太像怼人的二辩稿,倒像最后的结案陈词。袅袅,这个习惯,你一般打的是四辩吗?”
“诶?对。不好意思啊,我一般写论点是先陈述出我所有的想法,头脑风暴,写到哪算哪,最后再看遗漏,所以有时候写的有些收不住。”季袅袅抱歉的看着他们。
“我会添在我的四辩稿里面,谢谢你了。”伍广远拿出手机拍了照。
“诶?能用就好。”闻言害羞地低头笑了笑,抬起手挽了挽长发,别在耳后。宽松的针织袖子往下垂了垂,露出白而纤细的手臂。
王慎在旁边眼神愈发炽热,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指甲陷进肉里,心砰砰砰地震动,久久平静不下来。
伍广远索性一口气看完季袅袅的稿子,不停勾画。季袅袅如坐针毡,好像又回到了高中,老师在面前批改她的作业,审视她的水平,她感到了一阵久违的焦躁。
“是非常成熟的四辩稿。”伍广远下了结论。
崔棠扑哧一声笑开了,“要不这样,学妹第一次在大学打辩论本来就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