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生脸色一沉,跟着太监们一起进宫去了。
谭婉玉自然跟了过去,院子里便只留下了姚秋毓和段文秀。
十公主出来的时候没看见谭婉玉,于是问道:“郡主呢?”
“刚才跟二殿下走了,说是淑妃娘娘不太好。”段文秀道。
十公主白了段文秀一眼道:“你是谁家的?”
“小门小户,不值一提。”段文秀道。
十公主对段文秀不卑不亢的态度甚是不满,撇了她一眼后,又撇了姚秋毓一眼:“真是物以类聚。”
说罢便带着随从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段文秀本想叫姚秋毓去当铺,可是姚秋毓满脸疲惫,她才想起来姚秋毓有伤在身,于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自行回府去了。
司徒云生半路把谭婉玉支开后,径直来到淑妃的寝宫,看见门口的人都面露凝色,纵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王御医,母妃怎么样?”
王御医拱手道:“娘娘寒气极寒如体,现已进入心脉,怕是无力回天了。”
司徒云生目光凝重,看向躺在床上的淑妃道:“没别的法子了么?”
王御医犹豫片刻说道:“法子倒是……还有一个……只是这药引难得。”
“什么药引?”
“天山冰蚕。”
司徒云生皱眉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长在冰山上的蚕,这种蚕能吸食掉人体内的阴寒之气,只是天山冰蚕极其难得,臣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未曾见过……”
一旁的御医杵了杵王御医小声嘀咕道:“这种没见过的你都敢说,万一找不到,岂不是要掉脑袋。”
王御医小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要试一试。”
“那你也不能害了我们呀……”
……
禀退了众人,司徒云生道:“王虎,你派人打听一下天山冰蚕的事,看看谁有。”
王虎迟疑的片刻道:“上次在决阳城,属下好像听过这个什么蚕。”
司徒云生道:“可听清楚了?”
王虎低头道:“当时人多口杂,属下听的也不真切。属下这就去查。”
淑妃许是感觉到了儿子来了,幽幽的睁开眼,涣散的眼神寻找了半天,才聚焦到儿子身上。
“云生,你来了……”淑妃少气无力的说道。
“嗯,母妃,孩儿来晚了。”司徒云生握住淑妃的手道。
若不是接风宴那日任小兰的提醒,只怕他母亲就死在冷宫里了。
不过任小兰是怎么知道后宫里的事的?
这事他一直没想明白,冷宫戒备森严,几乎没有人出入往来。若不是任小兰精通占卜之术,那便是有高人指点。
可是任小兰初到醴都,除了姚秋毓,也并未见她与旁人来往,难道是姚秋毓?
司徒云生摇了摇头,虽说姚秋毓回来以后与从前有所不同,但是也不足以能知道冷宫里的事。
若不是姚秋毓,那便只能是精通占卜之术了。
可是也从未听说任小兰会此术。
司徒云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又想不出道理来。
“云生,我怕是不行了……可惜没能看到你成家……”
淑妃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许久,再继续说道:“你不要再为我操劳了,天山冰蚕,只是在书中出现过……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司徒云生的手紧了紧道:“只要这世上有,孩儿一定给您找到。”
淑妃艰难的微微摇头道:“罢了,命已至此,不必强求。母妃只想再看看你……”
淑妃把手抬了起来,想摸摸儿子的脸庞。
司徒云生含了泪光道:“母妃,你一定会没事的。”
淑妃知足的笑了,片刻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妃?母妃?”司徒云生轻轻唤了几声,不见淑妃回应,急忙去摸淑妃的脉搏。
还好,只是昏睡了过去。
“锦绣,母妃就交给你了,有事记得去找王御医。”
司徒云生从宫里出来,马车里已经坐好了一个人。
“王御医,母妃为何会病得如此之重?”司徒云生道。
方才王御医救人之心,他是听见了的,在王虎出去之际,他便让王虎留住了王御医,以便多问些事情。
“殿下,娘娘这病来得蹊跷。”
“怎么说?”
“虽说冷宫阴寒,但为何只有娘娘得此阴寒之症?”
“你是说……有人下毒?”
王御医低头道:“臣不敢乱言,但是若食用阴寒之物,再以环境催之,才有可能如此病重。”
司徒云生沉默了许久,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道:“劳烦王御医多加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