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和下朝回来时,看到儿子在书房门口等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等夏又廷开口,他便直接回绝道:“不行。”
“父亲,您听我说……”
夏守和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这是他已经下了决定不想再议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夏又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昨天就因为婚事的事跟父亲吵了一架,今日若他再开口,只怕也只会不欢而散。
可是西边田国虎视眈眈,他若不抓紧行动,只怕战事一起,姚秋毓出征,他便没有机会了。
既然说不通,那他只能……只是这样恐怕要委屈任侍郎了。
夏又廷对父亲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书房。
儿子走后,夏守和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门口发呆。
他的儿子怀的什么心思,他又怎能不知呢?
可是他不能让儿子卷入朝廷的纷争之中,万一大皇子没得势,他还可以辞官还乡保儿子一命,可万一儿子也卷入其中,投靠了皇后,只怕他们就都没有了退路。
皇后一派并非善类,称王还好,若是败寇,只怕会人人得而诛之。
邓章自那日擂台受伤之后,便一直在府中修养。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淤紫,他始终想不到到底是谁用的暗器。
以这种指力,若是用的石头子,只怕他这只手就要废了。
这人到底是谁?
邓章百思不得其解,故而老实了许多,生怕那人再追到尚书府来,到时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当他听说姚秋毓被传唤到府衙时,他顿时来了精神,立马去了府衙。
姚秋毓,这次就要你好看!
姚秋毓本来在段府和段文秀闲谈,得到下人的传话,便起身去了府衙。
段文秀不放心,便也跟着去了。
娄知府看见姚秋毓的时候,本能的想要前去迎接。
可是屁股抬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姚秋毓是嫌犯,于是便又故作镇定的坐了回去。
田氏母女此时已经在大堂里了,姚秋毓斜睨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往后一缩。
“姚将军……姚秋毓,你偷盗姚诗雅夜明珠一案,可否认罪?”
“不认罪。”姚秋毓道。
娄知府不能用刑,所以直接让人呈上供词、带上证人。
证人是典当铺的伙计,他一看见姚秋毓便指着她道:“就是她就是她。”
姚秋毓皱眉道:“我都未曾见过你,你怎么认得我?”
伙计低下头道:“那日你来当铺典当夜明珠,小的……小的见到了。”
“我何时去的当铺?”
“就昨天晚上,大概下午的时候,还未日落。”
姚秋毓道:“昨日下午我在药铺,后来来了府衙,可没去过当铺。”
娄知府自然知道姚秋毓昨天在这儿,于是一拍惊堂木道:“你可要从实道来!”
伙计吓了一跳,赶紧磕头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娄知府看伙计说的不像假话,于是问姚秋毓道:“你昨日从府衙离开后,去了哪儿?可有人证?”
姚秋毓道:“直接回府了,有车夫作证。”
“整个将军府都是她的,将军府的人的话不能信。”田月娟在一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此时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娄知府想要徇私舞弊,他也不敢呐,生怕落人口实。
“姚将军可还有别的人证?”娄知府小声问道。
要是没有人证,这事可就难办了。
姚秋毓低头看了看伙计,又看了看趾高气昂的田月娟。
顿时明白了她们的意图,现在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若是强硬否认,只会让娄知府为难,不如先认下罪,让田月娟放松警惕,再另行找证据才是。
“既然……”姚秋毓一开口,娄知府便竖起耳朵,等着她发话,“既然证人证词都指证是我偷卖了夜明珠,那便由我赔下这个损失,娄知府看如何?”
平日里偷东西,都是责令小偷归还,再打二十大板,若是不归还,才关进大佬羁押,所以姚秋毓此举,既可以免了牢狱之灾,又可以让娄知府好办事。
娄知府一听姚秋毓认罪了,于是按规矩道:“既然姚秋毓已认罪,那就现令其三日……?”
看姚秋毓摇头,娄知府又改了话道:“现令其十日内原数奉还。”
姚秋毓低头看向伙计道:“你说那个夜明珠卖了多少钱?”
“三百万两白银!”
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他们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银子,更别说见了。
姚秋毓都被这话逗笑了:她抢了一趟赈灾粮食也不过百万两白银,一个夜明珠就敢要她三百万两,她们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