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跟上,大喊一声:“是、是这边,师父。”
赵清欢后背僵硬,仓促撤回一步,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又迅速敛没,转身恢复成一副轻松的姿态。
“搞错了,我们重新走。”
倏忽风起,吹散雾气,一群鸟雀张开翅膀,一挫身,直朝着东方冲去,扑棱棱地飞过了刻着“清风坞”的门牌。
文进话到嘴边再咽回去:“师、师父常年闭关,不熟悉路自是正常不过,待我给师父详明地说上一番,便能够少些不妥。”
放眼望去,清风坞孤立悬崖边,起落间碎石迸溅,右侧横斜着一株葱郁的千年古树,枝条穿插陡峭绝壁当中,时有云雾萦绕,正好遮掩了后方的万丈深渊。
赵清欢保持缄默,心跳却仿若按下了加速键,预备破膛而出。她左眼瞳孔奇异地出现绯色,同时三点红色呈扇形分布在眼尾上方,只是一瞬,如魔似神。
她恶向胆边生,手掌紧了又松,杀意沸腾,而掩月山山脉特殊,天然压制灵力运行,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文进背对着她喋喋不休,毫未设防。
他眼神澄澈,时不时地回头,却看得赵清欢通体发寒,怔了怔,狼狈低头。
像被针刺了一下,赵清欢涣散的目光倏然一凝,回过神来,犹如魂魄脱离躯壳的瞬间,空白的大脑开始运转。
过了九步桥,有一位木制傀儡看守,文进递出令牌,四面空气有如波浪起伏,禁制无言地打开。
阵阵熏风扑面而来,赵清欢眼前豁然开朗,衣摆飞扬。
一直往里去,走过复杂的台阶,此地全貌才徐徐然浮现,弟子穿梭不绝,一路上行礼、问好声不断。
沿湖漫步,岸边垂柳如烟。忽听一阵喧闹,尖叫声、哭声和撞击声混在一起。
赵清欢寻声望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七八道人影在湖边试图御剑,强行起落。
剑光纵横交错,翻腾起水花,乍一眼像在比试、切磋。她饶有兴致地停下,看了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但见外围七人御剑动作生疏,正拼命催剑起,内困一名少年死死攥着剑柄,被强拖硬拽地去到半空,崩溃大叫。
赵清欢定睛再看,湖心设有禁制,不容易突破,单凭这七位弟子的能力,怕是少年的魂都过完奈何桥了。
目睹着少年体力不支,即将脱手。以现下的高度摔下去,他显然是必死无疑。
下坠的一瞬间,少年紧闭双眼,全身酸软无力,头皮发麻,太阳穴鼓胀,耳际有风声急速掠过。
赵清欢纵身一跃,调动灵力抓住少年的手腕,他下意识地胡乱挣扎着。赵清欢只得换力,牵制住少年的肩膀。
有一秒钟的泄力。她右手强势地握着剑柄借力,又一咬牙稳住了剑身,把少年抢先一步送上去。
脚下触底,少年明显冷静不少。
赵清欢将他安全送回,下面的七位弟子早已排成一列。少年恢复神识,匆匆道谢,飞扑进队列末端,模样古怪,合声一齐道:“掌门好。”
“下不为例。”赵清欢难得严肃,“此间禁止御剑,御剑在第十一峰,你们一行人自行去戒律堂领罚,不得多作推脱。”
“是。”少年带头认错,行礼退下。
文进从后面钻出来,劝道:“都、都是些新弟子,不懂规矩,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赵清欢似笑非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若是真的情有可原,也得有条命在才行。”
文进想了想,低声道:“但戒律堂的三位长老都前去仙盟赴会了,恐怕是……”
“无妨,长点记性也是好的。”赵清欢听文进讲,昨日在突发晕倒之后,她被赶忙送回了清风坞,暂作休养。
至于三位戒律堂的长老,被仙盟临时叫走,尚未归来。
虽然暂未可知沈庭雪为何会孤身去到已遭废弃的弟子寝舍,但赵清欢还是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吸引了注意。
清风掀起飞瀑,竹鸣松响,升腾水汽缭绕其间,云蒸霞蔚,如临仙境。三四只仙鹤卧在刻有“执事堂”的石碑下,悠闲自在地梳理羽毛。
沉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启开,像是来自远古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文进抬了抬手:“师、师父,您请。”
赵清欢跨过门槛,铃响回荡着,举目四望,高山流水堆叠生动奇绝,花草树木争奇斗艳,蝴蝶忽闪,一派的生机盎然。
时而也有不合群的声音响起。
环视一圈,目标落在小幅晃悠的软垫摇椅上,发出“吱呀呀”的声响,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稳重又松散。
只见孟长老披头散发,穿着松垮的旧袍子,趿拉着鞋,食指轻叩扶手,安然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活像只没骨头的猫。
好一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长老。
孟长老,本名孟去拂,先前是掩月山弟子,师承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