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态,左右就都不过是个死而已。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
不抵抗的话,好歹还能留个体面。
有了这独一份底气,她紧绷的神经也稍有松懈。待放缓一口气,赵清欢的目光甚至可以格外坦诚地看着对面的三人。
其中一位长老眉头紧锁,别过头,脸拉得老长,腰间缀着戒律堂的铃铛,发出叮铛轻响。
另外一位长老相同,却一张脸上饱含着慈祥,捻须微笑道:“沈复,你虽为我掩月山的掌门,但不必有如此的压力。”
沈复,掩月山,掌门。
这三个关键词凑在一块,记忆像是根柔中带刺的丝线,被毫不留情地拉扯回从前,拼出赵清欢最刻骨铭心的一天。
往日画面铺天盖地地涌现,又一股脑兜头盖下,心脏极速收窄,跳声急促,她连呼吸都感到极为困难。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赵清欢及师父被视作掩月山的叛徒,受门规惩处,令逐出师门,终生不得踏入,臭名昭著。
可谓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当初,一年一度的大比日,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天,百家弟子齐争先,进行到最终的环节——夜猎。
圈地内,风声催催,战鼓擂擂,号角一吹,旗帜翻飞,弟子高地围。
迎着在场人滚烫的视线,一支挟火的利箭由斜对面的地下射出,破空正中浮在天上的红色靶心,掌声、叫好声四起。
偌大的不周山于一刹那被点燃,四方转眼大亮,高呼口号,群情激昂。
弟子抽签完毕,互相观望几秒,颔首示意,各自先后出发。
兽吼声激荡在空气中,此起彼伏。
夜色深邃,一道黑影忽远忽近,虫鸣鸟散,白雾弥漫。拨开树梢的缝隙,隐约窥得见一轮明月高悬,普照万千。
长老坐在一边煮茶,偶尔会起身驻足观望,先前淘汰的弟子正激烈下注。
“我压沈复,他当众打破了擂台比武的纪录,百战连胜未下台,一站到底!”
“又如何!赵清欢,她可是一手创造了秘境的新历史,属于第一人。”
论实力、比高低,赵清欢和沈复毋庸置疑是众人最看好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虽同样来自掩月山,却不是共一个师父。传闻,两位的师父关系特别差,基本是水火不相容。
“别动,把你的储物袋交出来。”
尖刀抵后腰,赵清欢身体一僵,语气染上了三分躁意:“等一等。”
他警告:“你最好不要有小动作。”
新一届的天才弟子,不过尔尔。月光洒落,弟子眉尾挑起,沾沾自喜,脸上的得意简直一览无余。
储物袋并未打上标记,是不周山山主在入口处统一发放的,用作收集猎物。
赵清欢利落地解绑储物袋,递出去。
弟子急忙查看,内里竟空无一物。
直觉被耍的他暴躁挥刀,赵清欢脚下一动,猛地甩腿将弟子扫倒在地,刀也跟着飞了出去。她则趁机拔剑,当头劈下。
剑气划过,弟子吓得直打哆嗦,双腿软似烂泥,他不住求饶,再试探性地睁开眼,下颌留了一条细长的血线。
赵清欢当即收剑,右手仔细抹去剑身的血迹:“你放心,我出剑有分寸,暂时不想杀人。至于你,我的手下败将……”
弟子满面谄媚相,识时务地交出自己的储物袋,讪笑讨好道:“给、给你。”
“多谢你。”赵清欢朱唇上翘,秾丽的眉眼若三月桃花,皮肤粉腻如雪,她一袭红衣胜火,发丝乱舞,正值意气风发时。
赵清欢提剑,飞快转身,三两步便隐入不周山深处,一个拐弯又消失不见。只见迷蒙雾障遮蔽视野,脚步声轻悄。
“好算计。”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养了他那么久,如今比赛过半,你这一网打尽的感觉怎么样?”
“沈庭雪。”
场面立时僵持不下。一声鹰鸣,击碎平静,两人面前窜过去一只伴生狐。
赵清欢眼神震颤,僵滞了一瞬,旋即推开沈庭雪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追去,行动出奇敏捷。
伴生狐的身形较小,颜色偏灰,奔跑速度极快,擅长隐藏,尤其在夜晚,更难被发现。活捉它的概率几乎为零。
而且极其耗时,仅此一只,比赛过半才登场,并不是多数弟子的主要猎物。但猎得伴生狐,就预示着赢。
山间夜冷,月掩云层,林叶遮天,在短暂的喧闹再度陷入寂静,一阵几不可闻的折枝声乍然响起,穿透方圆杂音。
从赵清欢的耳畔破风擦过一支箭。
“不小心。”沈庭雪举起双手,于晦暗之处陡然跳出,背负浅淡月光,一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脸被无情地划分了明暗,却透着一股子棱角分明的凛然。
觉察被识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