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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枚子(1 / 2)

“那天神将变成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人’”,她罕见地笑了笑,“但那绝无可能,莫说天地之间,无人能胜苍冥与我,就算有,也不会做这等毁天灭地之事。”

常曦见他有一瞬的恍惚,继续问道:“那若是地神呢?”

他抬眼,看着常曦,适时地作一轻叹:“若是地神,修为高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以前代春官的修为,神躯完全被毁,即相当于人的身死,所以是永远地逝去了。”

常曦脸上显出了然的神色,没有悲伤,不觉遗憾。

他对她的这一反应司空见惯,站在她的角度,生灵的消逝诞生,日月的坠落升起,皆是一理。

她是慈悲的,只是她的慈悲,于众生平等。

昭明又作一叹,“怀荒镇本就气候寒冷,如今陷入永冬,除了喜寒的精怪,其余生灵都苦不堪言。”

常曦果然问道:“可有方结束永冬?”

“方法倒是有,但需要你的同意。”

常曦眨着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眼里,仿佛在寻找谜题的答案一般。

“只要新春官诞生,主持春祭,永冬便会结束——常曦,你可愿意接任春官?”他的手从袖中伸出,掌心有一团如沙粒微小,但如月光般澄明的光团,“这便是前代春官的神识,其中蕴藏司掌草木荣枯的神力。”

他面上笑着,心下却有些愠怒。

他要早知道苍冥会同意常曦什么都不带,只身下界,他定要多花些时间,给她寻一个修为更高的神识。可他知道得太晚,时间紧迫,只扒拉出这么一个修为微末的神识,说是司掌草木枯荣,不过就在怀荒城这巴掌大的地方才有些用处。

但有总比没有好。

常曦自然不知昭明心中所想,不解道:“如你所言,我只是一个人族的姑娘,毫无灵力,又如何能当春官?”

他掌心的光团已轻飘飘地向她飞去,飞到一半却被他制止。

“你只需告诉我,是否想解救怀荒镇的生灵即可。”

那神识一闪一闪的,仿佛在招引常曦,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如此便足够了。”

他掌心的光团这才继续飞起,隐入常曦的眉心,霎时间,柔和的力量沁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嗅到神庙中若木花朵的淡香,看到它盘根错节的根系,甚至听到它所扎根土壤的一呼一吸。

常曦抬手,凭空出现一朵若木花,明媚娇艳,“这就是春官的力量,我当真可以使用吗?”

“一般人族自然不可,但你与它有缘。”他随口说完,忽然靠近她,近得她能看到他眼中波动的星辰,“还有一件事要做。”

人鱼歌声般,他吟唱起当初听不懂的咒言:“铃兰奏响的音律,请成为我银色的丝线,连接我与她的根源,永不分离,永不背弃。”

千丝万缕银色的丝线围绕着他们,渐次收紧。直至银丝尽数隐入他们的身体时,他吻了下她的眉心,红火若木花的双生神印,在他与她的眉心显现了一刹。

常曦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那温热而软弹的触感却仿佛长长久久留在了那里,异样的感觉。

他吻她的时候,眼神浓黑得,像最深沉最隐秘的夜色,但此刻他与她对视,那双凤眼却比透明的风都清澄,他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既然你已是新的春官,我自当成为你新的神使,方才是神使与神结缔的必要步骤。”

忽然,外面狂风大作,庙门被吹开,雷声滚滚,天空中亮起紫色的闪电,他只一抬手,门便倏地合上,连雷声也隔绝在外。

他依然离她很近,再往前倾一寸,鼻尖就会碰到她的鼻尖,她却没有躲闪,他薄唇轻启,“给我取个名字吧。”

“你从前没有名字吗?若有,继续叫那个便好。”

“无需在意这些,你只给我取个新的名字便好。”

常曦不知为何,已有一个现成的名字显现在心间,“昭明?”

那日,她的唇附在他毛绒绒的耳畔说,既然你历尽黑暗,那日后光明便会常在。昭明心中无数的波涛轰鸣着,她果然还是记得他的,不过面上他只是浅笑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好。”常曦看向紧闭的窗扉,“雪天竟会有雷电,不知现在外面如何了?”

他也看过去,窗扉随之打开,风雪的呼啸也传了进来,雷电倒不见踪影了,看来苍冥只是小惩大戒,并不打算过分追究。

常曦的眼睛有些发涩,她还是牵挂地追问:“春官应如何主持春祭呢?”

“今日谈的已经够多了,先随我去沐浴休息。”

昭明起身,引着常曦往里间走,窗扉紧跟着合上,风雪之声又消匿了。

他打开浴堂的木门,里面竟别有洞天,不见边际的繁花香草围着明镜似的水池,而那池中竟有溶溶月色,熠熠星光。

常曦抬头,看到的不是屋顶,居然真的是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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