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那个木匣子突然破裂,白光乍现,她看见连翘的身体直直地栽了下去,皇上和祁王围了上去,宫人们赶忙传唤太医。
可是她为什么能看见这一切呢?
张漫低头看自己的手、脚、身体,正慢慢化成烟,而连翘已经被琚桀抱到了榻上。
再醒来时,她闻到了医院独有的消毒水气味,她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用尽浑身力气微微睁开眼时,发现床头站着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那天在地铁站台遇见的那对男女。
“悬天宝鉴的碎片还在她体内,那她现在应该已经在过去了。”女人说。
男人拧着眉头,道:“那还要等到她完成任务回到这里,才能取出这碎片。”
“还有一个方法能让她回来,但是那样强行回来的话,碎片仍然无法取出。”
“什么方法?”
“我曾经用碎片回到过去,当时我尝试改变事件的走向,被碎片强制送回来了,但是碎片也取不出来了。”
“所以碎片在……”
“在这。”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而百年前的皇宫这边,连翘昏迷一夜后,终于醒来了。
琚桀惊喜不已,急忙叫太医诊脉。太医早就说过她只是惊惧所致,吓晕了而已,不久就会醒来,此刻诊脉过后,确认没有大碍。
琚墨也一声不吭地在床边等到了天亮,见连翘醒来,他刚要回去休息,却听见。
“娘亲呢,我要娘亲,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她走?”连翘像只小鸡崽似的蜷缩在床边一角,哭喊着。
琚桀不解地靠近连翘,握住她的双手说:“是我,琚桀,连翘你看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叫连翘?甘草!甘草快救我,他们又要打我。”
“没有人要打你,没有人会欺负你,连翘,你怎么了?”
“啊!”连翘甩开琚桀的手,开始尖叫。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这确实不是他认识的连翘。
琚桀有些茫然,喃喃道:“她疯了,她听见蒲相要我杀她,她被逼疯了。”
琚墨听她嘴里的话,即刻明白了,抑制不住地失落起来,沉声道:“她不是疯了,她是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琚桀冲上去拎着琚墨领口怒喝道。“把关于她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琚墨拽下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就不告诉你!”
琚桀一拳挥向琚墨,将他掼倒在地。琚墨尚未篡位,以君臣关系而言,他不能贸然对皇上动手,此刻只是躺在地上大笑。
连翘,就这么回去了。琚墨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落寞,随即爬起来,转身离开了红树绿洲,他的大计还要继续。
此后的日子里,皇上看着眼前已经换了个人的连翘,心中抑郁不堪,让宫人们用心照顾着她,每天盼着她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不认得所有人,连从前最亲近的红绫也不让靠近,嘴里只念叨着两个人——娘亲和甘草。
皇上虽已与眼前的连翘是陌生人了,但还是感怀她失去母亲的痛苦与自己同病相怜,于是派人去打听杜家的事,想找回她的母亲和那个叫甘草的下人。
杜家已经因为谋反被灭门,不过她的生母三姨娘很早就与人私奔了,如今下落不明。而甘草很幸运,皇上之前要以谋反罪杀杜家上下所有人的时候,连翘开口为下人求了情,甘草才留了条小命,如今在京中另一个大户人家做烧火丫头。皇上替她赎身,接来红树绿洲专门照顾连翘。
连翘见到甘草后,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她开始正常进食,也不再总是惊吓尖叫了。
甘草以为杜家人早就死光了,见连翘还活着,心中大喜,却不明白为什么她这命苦的三小姐从祁王府辗转来到了皇宫,如今还被皇上护着,更奇怪的是,从前已经变得自信、机灵、正常的翘儿小姐,现在又变回从前痴痴傻傻的惊弓之鸟模样。世事变化无常,甘草只是常常抱着小姐流泪。
皇上见甘草似乎知道些旧情,于是追问道:“连翘是如何与祁王认识的?”
甘草跪下正要答话,被皇上示意免礼,还赐了座。
“谢皇上。奴婢也不知内情,只是有一日,杜府办家宴,不知为何,祁王也来了。又巧那日我们小姐不慎闯入宴会,杜参不愿相认,便被祁王当作奴仆要回了王府。”
“为何不愿相认?莫非府中其他人也不知她是三小姐?”
“皇上有所不知,因三姨娘私奔之事,我们姑娘早已被杜参厌弃,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疯疯傻傻,常年养在偏僻院落。贸然出现在宴会上,他自然觉得面上无光,不肯相认。”
“她从前便疯傻?像如今这样?”皇上发现了重点。
“是的,但是我们姑娘曾经正常过。有一次,二姑娘使手段想要害死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只是昏迷了好一阵子,养好伤醒来后,却似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