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道不被截断,并且足额供给,是一支军队打胜仗的首要条件。
这个简单的道理,陆逊不可能不明白。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仿造汉军那样的独轮车,基本没有可能。
那就,只能像姜维说的那样,扛上山。
据哨探刚刚报来的消息,杀至沅古坪的吴兵,大约有五千人。
按照每人每日一斤来计算,每天就需要五千斤粮食。
如果真的靠人力扛上山,只能分成二十或三十斤的小袋。
山道百余里,至少要分成十几段分别运输。
吴军是在吴境作战,可以征到足够的民夫和奴隶,无需士卒做这种苦力。
保证朱然的粮草供应,并不是问题
关键是,从羊池坪到沅古坪,真的只有一条道吗?
“不,不,不!”
关樾连连摇头,拾起一块石子,在地上边画边解释:“沅古坪北侧两里位置,还有一条山道,可经木山与洞溪抵达羊池坪。
“只不过,那条山道更加崎岖难行,而且绕了三十多里。”
“好!太好了!”
魏延激动得猛拍大腿,“张嶷、马岱……”
“慢着!”
魏延眼看就要下令,却被姜维大声止住。
“大哥,我刚才说陆逊比我更着急,这话确实不假。
“但你别忘了:武陵郡的小麦,还有两三个月才成熟。
“我想扎火筏击退孙权,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天。
“所以,陆逊有的是时间。
“你难道不觉得,他着急得有点过分了?”
仔细一想,魏延也察觉不妙。
再一琢磨,额上冷汗涔涔了。
“伯约,你的意思是……陆逊故意诱我走木山与洞溪,伺机在中途埋伏?”
“我也不太肯定,但如果我是陆逊,肯定会这么做。”
靠!
本想绕到朱然身后断其粮道,哪知是陆逊之计。
就算派出再多哨探,也很难探清沿途各峰各岭。
更气人的是,朱然时时盯着沅古坪,随时可能趁夜偷袭,总感觉如鲠在喉。
朱然那家伙,必须赶走。
哼!他可能趁夜偷袭,咱也可以趁夜偷袭。
不,还是不行!
沅古坪地势开阔,朱然却占据险要,很难偷袭成功。
“伯约,我把吴兵放进沅古坪,是不是做错了?”
“不,这样很好啊!”
姜维嘿嘿一笑,“陆逊喜欢肩挑背扛百里运粮,让他运就是了嘛!”
哼!
魏延心里又在怒骂:这家伙,明明有破敌之计,偏偏喜欢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