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中
蜀州别驾钟兴和赵怀义双双求见蜀州刺史。
蜀州刺史霍文石从门房耳中听到这样的事情倒是颇为吃惊。
没办法不吃惊。
如今的赵国虽然是文臣制约武将,但是在赵国的官僚体系上却没有真的规定过从属关系。
本质上,武将依然是只有皇帝才有权力调动,文臣最多能说会道每次说话都能说到皇帝的心坎里,让皇帝正好按照他们的计策来行事。
与其说是文臣制约武将倒不如说是皇帝的刻意压制。
所以在赵国,尤其是在这偏远的蜀州,文官和武将不存在谁压制谁的情况,相反两方势力也算是互相看不对眼。
尤其是蜀州别驾钟兴和蜀州的守将赵怀义。
这两个人一直以来那都是互相看不惯,互相甩脸子,谁也看不起谁,谁也不服谁。
甚至有时候他做东来大摆宴席的时候,要么赵怀义不来,要么钟兴不来。
虽然这种行为让得身为蜀州刺史的他颇为恼火但是又无可奈何。
但是毕竟自己也属于文臣,跟人家武将并不是一个体系。
总之,这两个人已经互相看不对眼很久了。
今日竟然一起前来见他?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不了解情况的蜀州刺史霍文石感到浓浓的不可思议。
但是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该见还是要见的。
霍文石随即吩咐道:“请钟大人和赵将军到书房去,上茶。”
下人答应之后便是行礼离开。
霍文石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便是向书房走去,人还未至笑声便是传了进来:“哈哈哈,钟大人和赵将军真是好兴致,怎么在这休沐之日也有雅兴到我这里来呢?”
但是霍文石走进来之后看着屋内两人凝重的神色顿感不妙。
便在这时,赵怀义连忙开口道:“霍大人!樊超收取明王贿赂意图谋反啊!”
“什么?”霍文石听到这里,原本充盈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何处来的消息,是否可靠?”
赵怀义道:“昨天便有一箱子的金银被抬进了樊府之中,这是我与钟大人亲眼所见的!”
霍文石听到赵怀义的话,又看向了一旁的钟兴。
钟兴立刻点头道:“没错!当时我们便感觉到蹊跷,那是一箱子的金银!何人会如此大手笔的行贿呢?!能拿出这么多钱可不容易,而且求人办什么事情能用得了这么多的银钱?于是我与钟大人便是心生怀疑经过多番调查才发现了端倪,说着钟兴便是将一封折子拿了出来。”
霍文石问道:“这是什么?”
钟兴说道:“这是我和赵将军多番努力才得手的书信往来,是樊超与明王的信件,这只不过是其中一封,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或者说有没有达成什么其他的密谋?”
霍文石将之接过来,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
要知道,蜀州可是他的辖区!
蜀州出了什么事情他都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若是樊超真的反了,自己虽然不会像樊超那样落得一个株连九族的下场也会革职查办祸及家人。
霍文石如今已经是人到中年,再加上朝里得罪了人被调到这偏远的蜀州做刺史,他这辈子怕是升迁无望了。
能够在蜀州安安稳稳的熬到致仕就算是万事大吉。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自己不行动起来的话,恐怕是想要安稳致仕怕是都有些奢望了。
霍文石一边看着书信一边套近乎道:“赵将军与钟大人值此危难之际竟然能够摒弃前嫌,精诚合作,实在是令得本官佩服啊!”
赵怀义立刻道:“比起家国天下,个人恩怨便是不值一提,如今樊超收取明王贿赂,蓄意谋反,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啊!还是应当即刻上报朝廷为好!”
一旁的钟兴也是点头道:“是啊,这可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而且还是蜀州掌管着一半兵力的守将,咱们怕是难以定夺啊!”
霍文石听到钟兴和赵怀义的话之后连忙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
钟兴和赵怀义看着霍文石,诚心诚意的劝解道:“大人!此事拖延不得了!若是不快些通报,谁知道他樊超什么时候起事啊!”
霍文石叹了一口气道:“钟大人和赵将军此言差矣!我们都是蜀州文武方面的主官与副官,二位不妨想一想若是我们上报朝廷辖区出现了谋逆的事情,势必会牵连我们啊!万一惹祸上身岂不是连我们自己也会搭进去?”
钟兴和赵怀义对视了一眼,看起来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大人所言有理!”
霍文石道:“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上报朝廷!”
钟兴看着霍文石道:“大人,难道我们就装作毫不知情吗?如此一来罪过岂不是更大?”
赵怀义点头道:“是啊!若是我们无动于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樊超那边一起事,占领了蜀州城宣布造反的话,不论我们愿不愿意,皆会成为其同党啊!”
霍文石摆了摆手道:“欸,诸位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我们就这么草率的报上去,那便是辖区之内出现谋逆势力,是大过,但是如果我们将樊超给抓获了呢?”
“抓获?”钟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霍文石道:“如果我们抓住了樊超这个逆贼的话!那么可就大不一样了!那我等就是抓获逆贼的大功臣!到时候万一陛下龙颜大悦,我等皆是升迁有望啊!”
钟兴听到这里一脸喜色道:“对啊!霍大人英明!”
赵怀义道:“可是樊超此人武艺不俗,该如何抓获呢?别忘了他可是掌握着蜀州半数的兵力啊!”
钟兴将折子打开,指着一处道:“看到了吗?三日之后他就要去城外的十五里小庙会见明王的使者,这种事情越是隐秘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