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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忆师承几多无奈(2 / 2)

重了。他躺在床上,但床上还摆着西文书,说明老先生病中仍不废读,治学精神实在令后学敬佩。

翁健独最佩服陈先生寅恪、伯希和,闽南人。翁先生口才很好,善于议论发挥,具体材料讲得不多。翁先生是元史专家,他对元史很有研究,是比陈垣先生晚一辈的元史三大家之一(另两人是邵循正、韩儒林)。他下笔极慎,平生只写过六、七篇学术论文,但质量很高。

翁先生为什么要提到这件事呢?翁先生那一辈的学者受实证史学影响很深,最怕著作中出“硬伤”,似乎一出“硬伤”,被人抓住,便“永远翻不了身”。我认为,当然要力求避免“硬伤”,但因为怕出“硬伤”而不敢下笔,就不对了。一个人一辈子所写的东西,要想一处“硬伤”都没有,我看几乎是不可能的。

翁先生很佩服陈先生寅恪先生,曾在课堂上说:“如果能请陈先生来京大,即使不上课,也是我们的光荣。”对西方学者,他最佩服伯希和。他对我说,伯希和真厉害,《马可勃罗游记诠释》中的一个注,就是一篇考据的大文章。

翁先生待人宽厚,一生帮助过许多人。试举数例如下。他的老师邓诚之先生为人耿直,议论无所顾忌。解放后,翁先生很怕他因发言不慎惹出事来,便劝邓先生退休,邓先生同意了。那个艰难的时候,翁先生对我说,邓先生幸亏退休了,否则很难过这一关。还有他保护几位教授的事。

后来,京大在合并于北大前,发生过一个“骂人团”事件。在一次批判会上有人要动武打人。翁先生在场,当时他是京大代理校长,左派教授,在学生中有较大威信,经他极力劝阻,才把事态平息下来。还有一次,我在他家遇到一位客人,这人走后,他对我说,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萧乾。萧是《大公报》名记者,被错划为“右派”。萧也是京大校友。后来我知道,萧被划“右派”后,翁先生毫不歧视他,待之如常,而且多次帮助过他,故萧对翁很感激,常去翁宅看望。

还有就是周先生,周先生现在号称是国学大师啊,也是研究世界史的顶尖了,但是呢,我现在和唯一健在的先生反而基本上没有联系了,为什么呢?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我当初劝过他,他不听说我不进步,再到后来,等恢复了之后呢,他可能也是不好意思和我见面了吧,不管怎么样也是我的先生啊,哎!

有机会你自己看看梁效这个含义,就知道他的历史了,我也不想多说,你是想约他是吧,我呢他是不好见的,但是你呢,是他的三代嫡传,他还是要见的,否则就说不过去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更加的考虑的全面一些,我非常赞同,没问题,我来约吧,你别管了,你把你的时间告诉我,因为现在主要是你的时间不好定!

但是呢,对于周先生来说,我想告诉你的一句话就是,人啊,是要有底线的!然后就不再多说了!

在培养学术接班人的问题上,齐和思、翁健独、周一都是京大历史系毕业。他们是师兄弟。又都先后留学合弗大学,获博士学位。这是巧合吗?不是,是他们的老师洪煨莲先生精心培养的结果。

洪先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毕业于合弗后,即回国任教燕京大学,执掌历史系多年。洪又是燕京合弗学社的中方负责人,有权推荐学生赴美留学。洪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学术领导人,既有远见,又有魄力和办法。他有一整套培养历史人才的计划。据我所知,经他选拔培养成为历史学界名学者的,有郑德坤(考古)、齐和思(商周)、瞿同祖(汉)、周一(魏晋南北朝)、聂崇岐(宋)、冯家昇(辽)、翁健独(元)、王钟翰(清)、侯仁之(历史地理)、朱士嘉(方志)、陈观胜(佛派史)、邓嗣禹(制度史)等等。他想把华夏历史的每一段都安排一个有学术前途的学生去搞,他的计划终于基本实现了。这是多么大的贡献。真正够得上称为大师级的人物,不仅要自己学问大,而且要培养出一批杰出的接班人。

许乐,你明白了吗?光你自己强是不成的,要有传承,要能够形成森林,千万不能你是一棵大树,旁边都是草原,只是为了衬托你,明白了吗?学术不能中断,后继是否有人,至关重要。

先生其实就抽了一根烟,许乐看了看表,居然一聊都聊到了六点半,他看了看时间,“先生,我在下个月的最后一周要去豫州大学给他们做报告,他们都已经通过我的同学邀请了三次了;十八到二十二号是考试,十五号开大会,十四号就有好多人来了,可能会交流,所以我就是十五号前,在十二号下午我去禾子老家里,十号是培忠张先生到学校考察,也就是下一周还都好”!

“行了,我知道了,我订好了告诉你吧,走,回去跟我把邓先生那些资料拿过来吧,我算交出了,我轻松了”!先生的语气好了许多!

许乐跟着先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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