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甄帅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师往班里随意一瞥，问：“坐哪儿？”
“那儿。”甄帅手指北边靠墙的倒数第二排，快步走了过去。
甄帅刚落座，讲台上洪亮的声音迫使班里学生抬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16班班主任，王朕。”
“因为一直在教普通班，所以有很多同学不认识我。”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我的电话都记上。我解释一下你们班主任为什么没来，就在昨天下午，你们班主任，许老师，出了车祸，腰椎断了，还得在医院躺几个月。因为我们俩关系不错，他向学校领导申请让我来带你们一段时间，今后，我就是你们这个班和A16班的班主任。”
“然后，你们的数学课呢，就由B00班的老师教。”
“现在。”
王老师顿了一下。
“开始调座位。”
班里的同学听见这句命令，虽然还在懵逼但身体已经反应过来，“腾”地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砰砰！”
王老师重重地拍了两下讲桌，大声道：“都坐下，没让你们出去啊。”
他接着说：“先说明一下，我是非常开放民主的，调座位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坐哪儿，但是互相调换的人一定要商量好，不然以后出了矛盾，不要来找我。”
班里的同学显然还没有那么快适应这种方式，面面相觑。
“开始吧，还等什么呀！”
说完，王老师走出班级，把门带上的同时留下一句，“十分钟时间啊，接下来还有事。”
门一关上，同学们立即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乱糟糟的声音传出门外，王老师站在窗外黑着脸，“砰砰”拍了两下窗户。
班里瞬间熄声。
甄帅悠闲地看着一群人快速又沉默的搬书，人群始终集中在中间视野最好的那片。他心想，应该没人想跟我换吧。
后边这几排是最安静的，甄帅好奇地往旁边看一眼，同桌低头在练习册上写写画画，根本不在乎前边的骚动，也没有一点想要搬走的样子。
她也不想换啊。
甄帅的视线下移到她的小腿。
哦，她动不了。
王朕推门进来之前，班里已经静了下来。
王老师的眼睛顺着课桌左右转动，跟个扫描仪似的，从前往后一排一排地扫过，他开口道：“都协调好了吧。”
“好了。”班里同学齐声答。
王朕的眼睛扫描到甄帅那桌停了下来，他面色紧绷，扬起声，“咱们学校一直禁止男女生同桌，难道对你们重点班的要求有所放松？”
“不是，没人想跟我们换啊。”甄帅往后看了眼，“而且又没有多余的桌子，我们俩没地方搬，这桌子它还是个连体桌，总不能给我俩从中间劈开吧。”
王老师仔细地观察他们班的桌子布局，只有北边一列是双人桌，中间和靠近走廊的一侧都是单人桌拼在一起的。
“那跟人家单桌的……”
“老师我们不想换！”有同学先发制人。
“……”
甄帅以为没事儿了，悠闲地转笔，不料王朕突然开口，“让后边那个男孩跟你坐一块儿，女孩坐后边。”
“不行！”一个凌然急促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王朕的神情瞬间严肃，眼神凌厉，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甄帅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张俊宇，她脸上的急切还没有消失，忽然反应过来，低头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的视线移到后边的男孩身上，男孩惊慌抬头，即刻又把头低了下去，呼吸变得急促。
这么紧张干嘛，他俩有仇？甄帅的眼睛在俩人之间游走打量，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说，他俩有点什么事儿？
空气静止住，气氛也变得僵硬。
甄帅清了下嗓子，慢慢往她那边凑近，小声试探道：“要不，你跟后边这个兄弟坐一桌，我坐后边？”
张俊宇面色纠结，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甄帅以为她在害羞，替她做了决定，“这样吧，老师……”
“我觉得！”张俊宇急忙打断，询问的目光看向甄帅，“我们俩做同桌也没什么吧？”
？
能有什么？！
“啊？”她表情一副光明磊落外加不信任自己的样子，甄帅有点懵，不解地眨眼，试图从这个疑问句里解读出最恰当的语义。
但是，她好像就是在质问自己。
于是他坐直腰板，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有什么啊！”
王朕微眯着眼审视俩人之间的一举一动，流转的眼神，僵硬的语气，结合话的内容，瞬间，好似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