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猴哥尴尬了一下,挠了挠头,问七寻:“需要想吗?”
无论是他想起别人,还是别人想起他,都不会那么愉快啦。
问完,猴哥默了一下,还是勉强道:“我想花果山的那些小猴子?”
他猴生最愉快的,便是刚出世在花果山的那些年吧,后来灵台方寸山求学的日子,其实也算得上愉快。
再后来,便没什么可追忆的了。
闯东海,闹天宫,如今想来,还不如给妹妹们做饭来的快乐。
七寻点头,在她亲爱的大圣哥哥这里,显然人不如猴。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哪怕路上遇上的察肩而过的人,也值得善待,因为你的擦肩而过,或许是别人的魂牵梦萦。以后,连擦肩而过的猴,也得善待啦。”七寻感概。
猴哥:???
猴哥伸出一根手指头,抵着七寻的额头把她从自己的肩上推了开去:“说的什么奇怪的话?怎么学起小五来了?小五伤春悲秋起来,我们心疼,你这伤春悲秋的来一下,我怎么手痒?”
七寻:!!!
都是妹妹,还不兴我偶尔抒发一下人生感想了?怎么还区别对待哩?
天就是这么聊死的!
七寻昂着头“哼”了一声,回木屋里睡觉去了。
猴哥哼笑,看把你闲的!
气走小寻妹妹,猴哥惬意的双手枕头,躺在了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月华星光,回想着他童年的花果山。
也不知道那些猴儿们现在怎样了。
大雪停后,天气更冷,但有了太阳,这冷似乎让人更容易忍耐些。
七寻兄妹带着陆夫人几人,每日赶路,早上窝在车里看书学习,下午打打牌,玩点游戏,晚间夜宿野外却多在修炼。除了偶尔进城买点东西,一路上并不作停。
因为车厢是法器,马拉的轻松,走的极快,很快便穿过大九州的青州地界。
北地亦下了大雪,比之青州还要大些,但停雪后,官道上慢慢有了行人,再穿过一个大州黔州地界,便要进入朝歌城地界了。
陆夫人忧心丈夫陆沉词的安危,灵素便安慰她:“陆大哥既然决定带上那些匪徒去驿馆,定是有把握的,您不必担忧。”
话是如此,但没有消息,总归叫人无法安心。
但陆夫人还有孩子要照顾,且知道他们这一行走的快,便是陆沉词那边办完事情,用最快的速度回京,也无法赶上他们。只能回到京城,才能知道他的消息,陆沉词没办法给他们送信,但却可以往京城送信的。
家族内部的消息传递,总归会比自己这一行人的行程要快些。
陆夫人因当时被关在车厢里,还不知道那些匪徒,是冲着女儿来的。
灵素几人原是要隐瞒关于呦呦体质的事情,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而陆沉词那里得了猴哥的嘱咐,且也怕陆夫人担忧,自然也没提,陆夫人还以为遇上的,依旧是之前追杀他们的那批人。
不过好在经过灵素这些天的调养,陆呦呦小家伙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才一岁出头的小人儿,一逗就咯咯笑,倒是给旅徒增添了不少乐趣。
猴哥尤其喜欢小家伙,陆夫人知道这美少年收了自家女儿为徒的事,自然乐得叫猴哥亲近孩子,因此猴哥偶尔还会抱着小家伙在外头驾车。
那小丫鬟倒是担心孩子,想把小家伙接进车里,被陆夫人拦了。
小丫鬟不解,心道,外头多冷呀,小小姐身子才好,夫人竟也不担心小小姐再病了。
陆夫人笑道:“小郎君不是莽撞的人,既把孩子抱出去,灵素姑娘都未阻拦,可见不会冻着孩子的。”
行吧,夫人都不拦,小丫鬟便是担心,也不敢多劝。
陆夫人知道她是个忠心的,在雪地里落难那一夜,小丫鬟宁可自己冻死,也把身上仅有的那大氅脱着给她裹上,而那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其实并不知道。
若非忠心,那会儿她大可抛下自己去逃生,而小丫鬟没有,反是坚定的守着自己。
只这一点,陆夫人就决定,余生把她当成家人而非仆奴。
若非她当时那件大氅,或许自己在得救前就被冻死也未可知。
陆夫人笑道:“往后甭管那几位小郎君小娘子带着呦呦做什么,你都不必阻拦。”
“夫人也太信任他们了。”
陆夫人笑了笑:“那几位都不是凡人,我们呦呦能得那几位青眼,是她的福份。”
这话小丫鬟倒是点头。
这一路的经历,那几位的不凡,她都是亲眼所见的。她也知道那些人是修士,只是修士的事情,她也不敢打听,以前在京城,忠德侯府这样的人家,还是知道些修士的事情的,也知道修士不可私下议论,她一直以为修士很吓人,可看这几位,倒和京城那些公子千金们并无什么区别,且为人更亲切。
那位懂医术的姑娘,怕她家夫人孤寂,还常带着那位极美的小娘子过来陪夫人打牌玩呢。
因为有人作伴,夫人心情都好了不少,若不然,只怕腿伤好的不会这般快。
小丫鬟笑道:“我们小小姐本来就是有福份的人呢。等回了京城,咱们再好好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