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洗好衣服后一鼓作气端到了枣树下去晒,晾到一半才发现晾衣架不够用,可她已经把衣柜里能找出来的衣架都找出来了。
李不言此时也打了一大盆水站在外面擦着外部的玻璃,看胡桃的晾衣架不够,默默地回自己卧室,将衣柜里的衬衫悉数取下衣架后叠好摆回了衣柜内,拿着厚厚一把衣架走到胡桃身边递给了她。
胡桃正为难之时,就收到了李不言递来的衣架,索性一把接过继续开始晾衣服,而李不言也回去继续认真的擦玻璃。
两个人虽然全程没有一句交流,可不知怎地,胡桃的脑子里鬼使神差般地出现了四个大字:老夫老妻。
好像两个人已经默契地生活了很久一样。
胡桃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这只能证明李不言是个眼里有活的男人,仅此而已。
洗好衣服后,胡桃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重新编了一下麻花辫儿之后便和李不言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今天胡桃老老实实跟在李不言的身后,看着食堂琳琅的菜色,食指大动,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李不言打了最清淡的四个菜。
胡桃哀嚎,她真的好想吃重油重盐重辣重口味的垃圾食品啊。
李不言瞥见胡桃那欲哭无泪的表情,耐心地像哄孩子般说道:“你的胃还没恢复好,先吃些清淡的。”
胡桃点点头,前世她就是昼夜颠倒工作压力大之下狂吃海塞垃圾食品才患癌的,为了生命,克服嘴瘾算什么,不就是白水煮菜,我吃;不就是清炒豆角,我吃。
只是胡桃发现李不言饮食也很清淡,这倒是个健康的好习惯。
两人吃饱后便出发去百货大楼。
正午的阳光直愣愣的打在胡桃的脸上,她还不太习惯这样的日晒,为了躲避阳光的直射,胡桃不自觉地往李不言身后躲,李不言细心地察觉到胡桃躲在自己身后遮太阳,于是偏转方向,贴着树下的阴凉处前进着。
胡桃不是没有察觉到李不言的细心,心下突然感叹了一句,其实李不言的综合实力绝对算得上是优质股,比她前世相亲过的那些男人都要强上百倍。
但是硬伤也很硬,对原主的阴晴不定导致一条生命在花季流逝,虽然侥幸让现代的胡桃捡回了一条命,可胡桃清楚,那个18岁的胡桃,生命永远定格在了18岁,她心中对李不言,也永远有这一层隔阂。胡桃摇了摇头,努力将内心沉重的阴霾扫去。
等到达百货大楼后,胡桃才充满新奇的打量着这栋四层楼高的小洋楼,嘴里跟着楼门的大字念了起来:“北京市百货大楼。”
李不言在大楼的车棚里停好自行车后,便准备带着胡桃一起走了进去。
胡桃这才发现以百货大楼为基准,整条东安大街已经挤满了各色琳琅的商铺,有美容美发,也有餐饮饭馆,甚至连洗衣店这样时髦的业务都有所涉及。
胡桃家离东安大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老家的哥哥来,能在这里盘个店面倒是不错。
胡桃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个店面租一个月要多少钱啊?”
李不言听清她话语的瞬间后立马捂住了胡桃的嘴小声说道:“他们那都是自己的房子,这算生产资料,出租是投机倒把。”
虽说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三年了,但比起南方人民的跃跃欲试,北方人民的倾向更加保守的“铁饭碗”。
李不言有每天读报纸的习惯,最近,几乎每一周报纸上都一定会出现这四个字。
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庞大国家,面对开放后波动频发的新环境,出现不适与刹车,是一种必然。此刻,李不言已然敏锐地嗅到了刹车的气息。
胡桃被莫名其妙捂了嘴,然后才反应过来李不言是怕她乱说话,心底偷偷笑骂了一声老古板。
百货大楼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胡桃一进去便被迷了双眼。
一楼摆放的是那个年代的结婚三大件——电视、冰箱、洗衣机。排队看货品的人们络绎不绝,接待员都接待不过来,胡桃这才反应过来,这三大件,李不言家就只有一个冰箱。
啧啧啧,不知道是穷到买不起还是抠门到不舍得买。
李不言像现代所有不解风情的男人一样,买东西直奔目的地。带着胡桃没有过多在一楼停留便去了三楼的女装区。
到了地方之后,胡桃便开始与李不言共同逛起街来。
胡桃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跟男生出来逛街,倒是觉得别别扭扭的,她突然想起微博上看的段子,陪逛街的男人们进店先找沙发坐下,试哪件衣服一概都是好看,问区别更是答不上一个字。
胡桃偷偷瞥了一眼李不言,在刻板印象中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科研男更是分不清桃红花红粉红。
1980年的百货大楼还不能像现代一样试穿,毕竟现在的衣服很难说有什么版型与设计可言。
一件件宽松衣服工整的摆在货柜上,后排架子上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