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辆马车正晃悠悠地行驶着。
这里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悠然清新。马车的帘子随风而动,好不惬意。
正在赶车的车夫,也因为这怡人的环境感受到几分轻松自在。
然而,这样安然美好的画面被一道突兀的声音给打断:
“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几里就要闯进山匪的地盘。”
车夫一听,忙拉住缰绳,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却不曾想看到一位全身脏兮兮的小姑娘。
这时,马车里传出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怎么回事?”
“老爷,是个小姑娘,说前方有山匪路不通。”
车夫忙抱拳回话,不敢有丝毫怠慢车里人。
马车窗户的帘子被撩起,老者从车窗往外看,老者身穿深蓝色襕衫,面孔皱纹深刻,双眼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满头白发,神情严肃,却叫人望而生畏。
李宗明视线落到蹲在草丛里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常年食不果腹,瘦得有些脱相,身上的衣服像是很久没换过很脏很破,皮肤也黑兮兮的,然而小姑娘的大眼睛出奇的明亮,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
“小姑娘,你说前面不能走,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李宗明神情依旧严肃,语调却放缓很多,听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反而多了几分人情味。
“我原本就住在附近村庄,这群山匪杀了我们村好多人,在这里做山大王,我爹娘带我躲了好久好不容易让我逃出来,他们却死在了山匪的刀口下。”
小姑娘怯生生的,双眼睁得老大,像是验证自己说的话是真实的一般,眼里充满真挚。
李宗明点点头,并没有过多为难这个小姑娘,他这人向来严肃正直,但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更不是随意污蔑他人的小人,也不会因为小姑娘年纪小而选择忽略她说话的真实性:
“ 敢问这位姑娘,是否还有路可绕行离开。”
说罢,李宗明向小姑娘拱了拱手,表示对小姑娘的感谢。
小姑娘没想到自己会受到那么大的尊敬,连忙摆手,故作大人的模样,最后还面带窘迫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有的,有的,就是要绕远两三里,不耽搁时辰的,就,就能不能到城里,给我口饭吃,我真的太饿了。”
“好,我答应你,劳烦姑娘带路。”
李宗明放下车窗的帘子,反而掀起马车前的帘子,示意小姑娘上车。
小姑娘摆摆手,奄奄的看着自己破烂的鞋子,还有身上黑兮兮的污垢,她有自知之明跟马车里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车,坐在车夫旁边。
小姑娘略微局促不安地对李宗明说道:
“我,我就坐这指路就好。”
李宗明没有反对,也不打算为难人家小姑娘,给小姑娘一点小孩子的自尊。
小姑娘尽量的往边缘坐,害怕自己身上臭烘烘的熏到车夫,大户人家的车夫也不是她这种小乞丐能惹得起的。
车夫看着小姑娘谨小慎微的模样有些心疼,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哪受得这样的苦,恨不得当明珠捧在手心里,车夫的眼神染上几分怜悯和慈爱:
“孩子,你来指路,告诉我怎么走。”
“嗯,好。”
小姑娘镇重的点头,神情也变得严肃,像是要做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
小姑娘指的路有点偏,道路也不算平坦,都说山路崎岖十八弯,车夫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一路颠簸,路面狭小,勉强通行一辆马车,稍有不慎就是悬崖峭壁,尸骨无存。短短的几里路,车夫手心手背都冒着冷汗,心里不由泛起嘀咕,小姑娘之前说话的真实性。
直到他们绕到一片浓密的丛林,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小姑娘脆脆的开口:
“沿着这条路走5里路,就到城里了。”
刚刚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考验,车夫对于小姑娘的话带着几分探究和存疑,现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继续听着姑娘指挥,驱使着马车往前走。
马车又行驶了两三里地,终于隐隐可以看见县城的影子,车夫松了一口气,这才如最初般彻底相信小姑娘说的话。
车夫不知怎的,回头看,山林间隐约可见山匪的寨子,寨子上还挂着许多歪七八扭的东西,十分诡异,车夫揉揉眼睛想看清这些是什么东西时,马车里传出李宗明的说话声:
“别看了,那些都是尸体。”
车夫听后,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收回视线,驱赶马车往县城赶。
县城没有想象中的繁华,车夫是跟着李宗明一路从京城回来给李氏家族祭祖的。
李宗明是前太医院院首,前不久给圣上递上辞程